在即将坠落到地面之上时,许易强忍着脑海中如锥刺般的疼痛,心中呼唤了一声尺鹤笔,后者便迅速赶来抵住了他的腰腹之间,然后缓缓着落。
那边的贺林却是没有这般幸运了,本就千疮百孔的身躯随着轰然一声落地而变成一团碎肉,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
许易躺在地上,玉龟鼎和尺鹤自动回到了他的体内。
嘴中含着的那粒清神丹入喉,顿时化作一阵阵清凉涌入脑海,之前那连续两次施展逐星术的刺痛感也是因此减弱了不少。
体内真气空空如也,丹田晦暗,经脉破碎裂纹密布,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彻底崩碎一样。
许易只感到浑身上下剧痛无比,虚弱感一阵接一阵的袭来。
偏偏现如今的他还不能吞服恢复真气或者品阶较高的疗伤丹药,因为他的经脉如今根本承受不住真气或者药效流转。
刚刚的清神丹并不是治疗身体而是凝神静气的,所以并不会有这层顾虑。
右臂以一种诡异的程度扭曲着,显然已经彻底废了,短时间内是动用不了了。
“如今的我,随便来个凡人都打不过吧……”许易苦笑,拖着残躯向着贺林尸体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番苦战之后,收缴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理所应当,许易当然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往前迈出一步的时候,他体内的衍生画卷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如临大敌。
“又是念合期修士吗?”
许易面色也是瞬间凝重了起来,哪怕是之前遇到贺林,衍生画卷亦是没有过如此反应,现在这样只能说明是有着什么比贺林更加难缠恐怖的事情即将到来!
因为真气溃散,伤势太重,许易的观察力也是急剧下降到与凡人无二,甚至等云斌等人飞到了他的身周一里内,他亦是没有丝毫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云斌看着下方一片疮痍,荒芜的大地,眉头微皱,这般威力已经无异于是两个念合期修士相斗了。
可是在他的感知下,之前明明就还有一名筑基期。
此刻和宁若溪两人极速接近间,眼中也是出现了一道伤痕累累的人影。
其一身明黄色长袍多有破损,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看上去极为狼狈,而且扭曲的右臂还能够看到染血的骨头茬子。
“是他?”
宁若溪看着那身形轮廓,心中只感到一阵熟悉,随后记忆中的影子与其重叠了起来。
云斌面色也是微变,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已经彻底死亡了的贺林,心中微微一惊。
再看到许易缓缓转过来的面容时,他双目微沉,妒意上头。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南寒秘境之内宁若溪是如何与其相依而行的,而在之后宁若溪更是为了救此人,竟然压下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来救自己。
当时还不觉得如何,事后想清了始末之后,他却是知道宁若溪压根就没有担心过他死不死,只是想要救下那小子而已。
“玄元山弟子,当杀!”
云斌面色阴沉,竟然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朝着许易那边就是猛然一握手。
强劲的压迫感袭来,许易才刚刚看见宁若溪还未曾来得及打声招呼,四周空间便是挤压而来,仿若有一张无形的手掌将他牢牢握住,要捏爆他一般。
而在他身周,一圈圈细小的雷霆锁链缠绕,麻痹着他的躯体让他无法调动气力反抗。
剧痛感一阵阵迅猛袭来,许易只感到自己的内脏正不断受到挤压,骨骼更是传来“咔咔”刺耳的声音。
“住手!”宁若溪面色一边,于空中莲步轻移瞬间便飞至了许易的身前。
“叮铃铃……”
手中带着的淡蓝色手链叮铃作响,一阵阵音波韵律向着四周扩散,帮助许易抵消着这个挤压之感。
许易身体周围的雷霆锁链消失,他险些瘫软在地,一边喘着气,一边看向了宁若溪。
“你也是伙同那些宗门来剿灭我玄元山的吗?”
听见许易的问题,宁若溪明显皱了皱眉头,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呢?”
她可是因为担忧他的安全才来这里的,否则才懒得管这档子破事呢。
许易一愣,随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更意识到如今的宁若溪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而是彻底成为了一个独立有自主思想的修士。
淡淡的清香味进入许易的鼻尖,看着身材高挑,皮肤葱白如玉脂,气质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子,有些陌生之感涌上许易的心头。
自从上次南寒秘境一别之后,便又是几年的时间未见了,也不知道宁若溪在这期间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气质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而且在她内心深处似乎蒙上了一层纱窗,遮住了真正的自己,将所有人全都挡在了外面,也包括了许易。
“若溪,他可是玄元山的弟子,论道大会上,你仙音宗也有不少人死在了玄元山长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