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静静看着她,心沉了又沉,片刻眸子耷拉,只觉无力得紧。
面对要谈感情的事,他就像脑袋樵了一样,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已经把椅子给扳掉了好几块边角料,手心的血糊了一手,心脏痛得他眸子都泛了红。
要死了。
真是要死了。
这种感觉比前两年没真正得到苏小卿的感觉还要难受。
他想强硬地将人拖进怀里,然后说些好听的,逼着她理理自己。
可这明显行不通。
苏小卿硬气得很,委屈了只知道闷着,恐怕唇瓣咬出血了都不肯开口跟他说一句话。
呼…
在病房里坐了好一会儿,他才提着桌上的饭盒出门。
听见关门声,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躺在床上的苏沐卿才动了动,探头看了眼门的方向,抿了抿唇,手指紧紧抠住被角。
她烦得很。
她不想一直这样的。
可是一想到裴煜霸道地把她锁起来,她就气得要命。
虽然不出门让她很舒适,可是裴煜收了她的手机,电脑,这让她跟原始人压根没什么区别。
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她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快退化了。
迟早会变成个呆木头。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很浓,气氛很冷,尤其是到了晚上。
房间灯一关,走廊里幽绿色的光就从门上面的玻璃里透进来了。
吓人得紧。
以至于苏沐卿关了灯后浑身一激灵,立马又把灯给打开了。
她以前经常住院,但以前一层楼都有好几个病人住着,热闹,所以她压根不会害怕。
但现在这个一层楼只有她一个人,有些过于的静了。
心脏剧烈跳了好一会儿,她才试探地关灯,拉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高强度警惕下她很晚才睡着,而且睡得一点也不沉。
半夜醒了两次。
一次是察觉到脚趾凉嗖嗖的,惊醒后发现脚还露在外面,吓得她赶紧把脚收进被子里。
一次是察觉到房间门的响动,她警惕地眯眼看去,发现是裴煜进来了。
莫名的,她不想让裴煜出去,所以她立马闭眼装睡。
或许是因为有人在旁边了,所以这次她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烧完全退下去了,观察了一上午,她没感觉到什么异样,这才办理了出院手续回了月亮湾。
陈姨依旧是最操心的那个,提早就熬了鸡汤和各种补品,然后站在门口等着了。
“夫人!”见车从三百米外转进来,她眼睛一亮,立马就张口喊着了。
看见苏沐卿脸色苍白,憔悴得跟几夜没睡了似的,心疼得要命。
她牵着人进屋,完全就把裴煜抛在了脑后。
自从她知道先生用那和拴她家阿旺似的链子把夫人锁起来之后,她就不想给先生好脸子了。
若不是迫于身份地位,她恐怕已经把锅铲招呼到先生脸上去了。
哪有人这么对小姑娘的。
又不是宠物。
“夫人,快喝口水缓缓。”听见夫人喊她那沙哑的声音,她心疼得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