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倾洒在景和亭的琉璃瓦上,百里泽独自坐于亭中,身旁散落着几个空酒壶,他的眼神迷离,显然已醉意阑珊。
许君剑缓缓步入亭中,月光映照在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忧虑。
他轻声唤道:“怀川,夜色已深,酒多伤身,还是早些歇息吧。”
百里泽抬头,目光中满是复杂情绪,他苦笑一声,道:“晨羿,你可知我为何而醉?”
“因为……黑吟姑娘。”
“是的,我心中有愧于她。”话未说完,泪便从百里泽眼眶掉落下来。
他一把擦掉泪水,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许君剑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但无论如何,她都已经离开了。”
百里泽抬头望着星空,似乎穿梭到与黑吟一同练剑那夜,他笑了笑说:“以前她在百里府的时候,我希望她留下来,但又总怀疑她是你弟弟派来的尖细,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所以我处处防着她,派人时刻盯着她。”
“烬燃他……”许君剑想为白夜辩解什么,但刚张口,却发现这些辩解可能只是雪上加霜罢了,于是再次沉默。
“我笑白夜三番五次出卖利用黑吟,可到头来,我自己呢?”百里泽缓缓抬起双手,黑吟那痛苦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咬牙切齿道,“我却因一时糊涂,将尖刀亲手刺进了她的胸膛!”
许君剑闻言,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怀川,人生在世,谁没有几段难以割舍的情愫?但你要明白,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它能让一切变得不再那么沉重。或许现在你觉得无法放下,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
百里泽闻言,目光闪烁,似有所悟,却又似更加迷茫:“那你呢?你当真能放下谦奕吗?”
许君剑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我和谦奕……从他成为太子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晨羿,你知道的。”百里泽神色严肃,“谦奕对你,并不止是玩玩而已。”
“他是古淮皇室,我是北安人。他父亲灭了我们国家,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许君剑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放下,而是现实让我们不得不放下。”
百里泽将酒递给许君剑,许君剑却摆了摆手:“如今,我只愿他能安好,而我也会继续前行。怀川,你与黑吟姑娘,也应如此。”
百里泽将酒壶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壶用力抛入夜空,他站起身,呆呆地看着越飞越远的酒壶。
两人一时沉默,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林晖气喘吁吁地跑来,神色焦急:“不好了,婧儿不见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百里泽和许君剑都大吃一惊。百里泽猛地站起身,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婧儿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林晖焦急地解释道:“我刚刚接到消息,说是大小姐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便发现奶娘和丫鬟们都昏倒在地,而床上的婧儿也消失不见。府里已经派人去找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古淮洲可知此事?”
“二皇子也是才得知,现在估计在往府邸赶回来了。”
百里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道:“林晖,你立刻去通知所有人,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婧儿。同时,加强府内的警戒,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林晖领命而去,百里泽和许君剑也迅速行动起来,调动一切可用的资源,全力搜寻失踪的婧儿。
古淮洲府邸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百里萱的身影在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快速穿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焦虑,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婧儿,婧儿!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