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古淮喜轻声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握住古淮辛的手,感受着他手掌的温暖和力量,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四哥,灵瑶回来了。”
古淮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一把将古淮喜紧紧搂进怀里。
他想要用尽全身力气抱紧她,然而,就在他准备加大力度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贼寇说过的那些话。他的身体不由得僵住了,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惊吓到古淮喜,让她再次离开自己。
于是,古淮辛缓缓放松手臂的力量,动作变得异常轻柔起来。
他轻轻拍打着古淮喜的后背,像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此时此刻,他只想让古淮喜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直到永远。
“灵瑶,四哥遣人四处寻觅,却始终不见你的踪迹,”古淮辛声音哽咽,“我每晚都被噩梦纠缠,四哥真怕你遭遇不测……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灵瑶之过,让四哥忧心了。”古淮喜轻拍古淮辛的背,柔声宽慰道。但很快,她的视线便落在了覃韫身上:“四哥,容我与他单独谈谈吧。”
“不行!”古淮辛目光冷冽如冰。
“就一小会儿。”古淮喜苦苦哀求。
“好吧。”古淮辛斜睨着覃韫,“不过灵瑶,此人最是巧言令色,切莫再被他蛊惑了。”
言罢,古淮辛步出房间,房门被轻轻合上。
“古淮喜,你来干什么?”覃韫抬起头,声音冷漠如冰。
“那日,你将我独自留在山中,就应该没想过给我留活路。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我还活着?”古淮喜上前一步,她双眼发红,像极了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我活着……是为了找你报仇啊!”
闻言,覃韫轻蔑一笑,他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破空气:“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
她的眼泪夹杂着微红的血色不住滚落,轻轻一笑,凄凉又绝望,如癫如痴。她的声线染上哽咽,仿佛风中颤抖的残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古淮喜的肩膀微微塌下去,眉目间流露出茫然,软弱得让人心疼。
“如果你来这里是想听我道歉。”覃韫抬眸,“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被对得起!古淮灵瑶一生所求何其简单,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我像疯了一样爱你,你却像瞎了一样看不见。覃韫,你真的好狠心!”古淮喜此时已十分虚弱,她质问道,“你的良知呢?”
“我有良知,但不多。”
“你的善良,可曾给过我半分?”眼看古淮喜就要跌倒,她及时扶着椅子,随后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的悲鸣,在空气中回荡,“我古淮喜,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覃韫对面坐下,与覃韫的种种过往也在脑海中飞速旋转着。
她近乎癫狂地笑着,笑声回荡在整个房内,有些刺耳。
覃韫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他似乎忘却了疼痛。
因为这种疯狂的笑,他曾见过。
是蔺凇。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是累了,也终于安静下来,双眼却还含着泪。
“古淮喜,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覃韫浑身鲜血淋漓,面上却无比高傲,“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薄情的人风生水起,求爱的人挫骨扬灰!”古淮喜死死盯着昔日自己深爱的人,她嘴唇苍白干裂,拼了命挤出一丝笑。随着匕首刺入覃韫胸膛,她宣布道:“覃韫,你赢了!”
覃韫咬紧牙关,艰难地勾起了唇角。
“这把匕首还给你。”古淮喜抽出匕首,她再一次举起匕首,却没有刺向覃韫,而是挑断了他手脚处的绳索,“从现在开始,请滚出我的世界吧!”
说罢,古淮喜转身离开房间。
门外,古淮良与古淮辛早已等候多时。
“三哥,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古淮喜抬眸,已然泣不成声。
“灵瑶。”古淮良上前扶住古淮喜,他安慰道,“这种人渣不值得你流泪,我们回去。”
古淮辛沉默着背对着他们二人,双拳在袖中颤抖,他面前的墙上是几个被砸出的深坑。
“我曾说过,所爱隔山海,山海可平。”古淮喜回眸望了眼房中的覃韫,她握紧古淮良的衣袖,“但是三哥,灵瑶不知道的是,人心难测啊。”
语罢,她便失去力气,瘫倒在古淮良怀里,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