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船队还可以继续北上,让增援部队从巴林塘登陆,但指挥官担心这样船队会长时间处于明国舰队的追击下,难以自保。于是便以船只遭遇风暴,漏水严重为由,脱离战场,返回宿务了……
“见鬼!我看他们就是见死不救!”上校愤怒的咒骂几句,对神甫和众手下道:“先生们,看来不会再有帮手了!我们应该尽快决定下一步了!”
“是。”众人点头称是,齐齐将目光移到桌上那块,沾着点点酒渍和油渍的肮脏地图上。
按照常理讲,他们应该在集结后南下,从上游渡过巴石河,绕到王城南侧集结。这样可以依托坚固的城池和堡垒与明国人作战。有城上强大的火力支援,还有巴石河作为屏障,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便回到西班牙人手中了。
但地图上,马尼拉王城南侧,被新画上了一道笔直的黑线。
那是明国人在这两个多月中的杰作,他们竟然在王城南侧,修了一道高高的土墙,从巴石河畔直达海滨,全长达1.8公里,高度达6米,两侧都设有壕沟,墙上有炮台,有射楼,墙下还设有兵营,其内驻有jūn_duì 。
这没什么好震惊的,只算是个小工程。要是有水泥的话,这么长的时间,以中国人的土木技能,都能给整个大棱堡出来了。
而且有意思的是,明国人的兵营,居然设在城墙北侧,也就是王城所在的方向。
说明这道墙主要是为城外援兵修筑的。
对于以轻步兵为主,只有少量骑兵的西班牙人来说,攻坚实在是下下之策。为了避免伤亡,通常他们都会挖掘战壕围困敌城,利用火炮和重型火绳枪的射程优势,对敌人进行持续杀伤。最终靠雄厚的国力将敌人耗到支撑不住,出城投降。
但这里是马尼拉不是欧洲,他们没有本钱打围城战,更别说他们根本耗不起了。
好在摆在他们眼前的,还有第二条路——从吉尔莫向东,过河之后直取明国人在海滩的营地。只要将他们的营地摧毁,吕宋之围自解。
虽然这样会处于敌方舰炮的打击下,但只要从正东方向发起进攻,那么明国营地就正好挡在他们与舰队中间,成为西班牙人最好的掩体。
但明国人的营地外,也有一条小河作为屏障,幸好最窄的地方只有10米宽,而且水流也不急,还是可以强渡的。
“侦查显示,明国人用于围城的jūn_duì ,大概在一万左右,而且有几千人穿着统一的漂亮蓝色军装,”骑兵队长巴贝洛禀报道:“应该是明国人的主力了。”
因为担心他们会不愿意再来救援,所以桑德总督严令少校和他的部下们,不得透露城内的真实情况。是以上校等人还不知道,城内如今的凄惨状况呢。
结果让他们一直误以为,明国人在进行艰苦的攻城战呢。
常理来讲,经过两个多月的鏖战,明国人肯定已经损失极大,且疲惫不堪,战斗力大打折扣了。
所以上校和他的军官们,都对此战十分乐观,决定明日便向西开拔,至距离敌营三里外,再转向西南角,自河道最狭窄处,以方阵掩护土着仆从军架桥。然后通过桥面,冲入滩头营中,杀!杀!杀!
西班牙人的作战计划就是这么简单。
毕竟自方阵成熟以来,半个世纪里他们还没输掉任何一场野战。
当你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绝对的信心,自然会下意识选择简单直接的战法,不太讲究圆滑和计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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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起床的哨声响彻吉尔莫营地。
西班牙士兵们打着哈欠,走出臭气熏天的帐篷,在屎尿横流的营地中坐下。
黑奴们已经提前做好了早饭,按照惯例,这顿战前早餐格外丰盛,是用斧子劈开的腌咸肉和同样用斧子劈开的硬面包,加上一些洋葱丁和野生芫荽煮的糊糊,当然西班牙管它叫面包汤。
戴着脏兮兮的宽边帽的西班牙人用木勺子舀着大口吃起来。墨西哥士兵则直接用手往碗里捞着吃。
早饭后,西班牙官兵每人发了一个白煮鸡蛋,两个烤土豆。土着们则领到一个香蕉叶包饭。这就是他们所有人今天一天的干粮了。
然后神甫们便摆好了十字架,率领官兵们开始了虔诚的祷告。
“趴体大!”祷告完成后,出发的号令响起。营门打开,侦查骑兵先行一步。
西班牙军官和士官,则催促着墨西哥士兵赶紧再检查一遍装备,然后在土着信徒们的夹道欢送中,依次整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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