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少人帮忙杀过牲畜,逮过狗宰过鸡,不论是蛇还是田鼠都是他们眼中的美味。
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杀人,但他们手里结束过的哺乳动物生命却不是第一条。有人更是已经操办过亲人的葬礼,亲手收拾过尸体。
所以大多数人终结了眼前的敌人后根本面不改色,就算有血溅到嘴里,也能尝尝咸淡之后再咽进肚子里。
双方装备的差距太大了,求活军的兵本来金属武器就少,大多数人都拿着削尖的木矛。
这种木矛在钢刀钢枪的面前就是笑话,捅到铠甲上用力点矛头立刻就钝了。
对付无甲兵的时候还能发挥点作用,可是木制武器遇到衣服穿厚一点的兵都要头疼,更何况是金属甲。
教兵们砍瓜切菜一般砍死捅死了面前的敌人,除了有几个人被木棍戳到了几下之外,几乎毫发无伤。
“不对劲,不对劲!”
冉飞看到了这种情况,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他的这支求活军韧性不错,并不是见血就腿软的类型。见血之后反而激起不少人的疯狂,眼睛都红了,根本不怕和眼前的甲兵拼命,用以命换命的打法朝面前对手的要害上招呼。
这种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并获胜”的战术,无非是比谁更不要命,只要一方怂了立刻就要落于下风,死在这种拼命中。
至今还能活下来的人都有一种幸存者偏差,以为自己是靠这么拼命活下来的。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在拼命中活下来的那一个而已,他们和在拼命中死去的人并没有本质上不同,只不过多活了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今天,他们想要复刻过去以命换命的气势,希望对手会被他们的气势压倒进行防守,然后他们就能占据主动。
可是这支延寿教的新兵营早就进行过几次拿着木刀的对拼演习训练,对这种面对面的拼命并不陌生,根本不会因为对手眼睛瞪得足够大,嘴巴张得扁桃体都能看见就吓得惊慌失措。
不说装备上的差距,就说双方体质、体力和技战术上的差距,都能让教兵们反手干掉对方了。
更何况一身是甲,只要稍微遮挡一下脸、喉,对手就算还能变招,无论捅到哪里都被甲挡住。然后同时被反手砍一刀。
如果面对的是枪兵,双方兵器上的差距更明显。尖锐的金属长枪捅过来,匪寇就算用手上的木盾去挡也会被捅穿,然后一直捅进身体里,毫无招架之力。
冉飞狠狠甩了一下缰绳,让马儿抬了一下蹄子又放下。
“这些人是官兵!是精锐官兵。”
“首领,那咱们怎么办,让大家撤回来吗?”
冉飞怒喝道:“撤?怎么撤!现在撤的话官兵掩杀就是一场大败。他们就这么点人,咱们全部人一拥而上,把他们全杀了。就算损失两千、三千人,只要能把他们的装备拿到,咱们就发啦!”
随着冉飞的一声令下,除了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辎重之外,其他5千匪寇呐喊着朝那里正在进行的搏斗密密麻麻蜂拥而去。
死了一地的匪寇前锋原本已经想跑了,此时也精神一震,竭力防守,不准备再退了,要等自家援军过来,然后把这些带甲的官兵全都围杀在这里。
他们能支撑住不败,就是认为这股官兵虽然狠,但是看到那么多人涌过来肯定也会心惊胆颤,说不定现在威风凛凛待会儿就变成了头都不敢回一下的落水狗。
他们并没有看到,在匪寇出兵之前,另外3个营3600人的步兵就从侧面隐蔽处开拔了,快速赶往此处。
他们将完成河水、正面之外的第三面包围,似乎只留下了一条给他们后撤逃跑的道路。
其实不然,这后撤的道路是一个陷阱,其实骑兵们已经在这里绕好了路,做好了等待。
真正安全的,反而是那条小河。
跳进小河里可能会淹死在河里,被人在川上评论“逝者如斯夫”,但不跳河的话,求活军就要被迫“背水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