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于公公又水土不服躺下了,原本还想着看在1万贯份上帮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把他保下来的心思立刻消失了。
他跑过来“探望”于公公,要把钱退给他,然后劝他回京“休养”,在这里一直水土不服,人都虚了怎么做工作。
于公公心中悲愤,向特使托盘而出:“还请转告皇上,臣此番乃是为了清理安右道本地的反贼邪教,得罪了他们那个懂道法的教主,这才一直生病无法视事。我成这副模样就是中了对方的毒咒。如果不是钦差身份在身,我肯定已经被他下更毒的恶咒弄死了!”
特使也是十分惊讶:“安右道这里竟然有反贼吗?”
“反贼就是那延寿教!那教主私铸一当十、一当百的铜钱,从教徒手中敛财,还铸1文的铁钱搜刮钱财,更开了银行骗取平民钱财,极为嚣张。其他让信徒献身为他劳作,欺男霸女之恶状,我虽无目睹却常有耳闻。可尽管如此,本地观察使却一直护着他,就算我给他银行贴了封条,他第二天就撕了,根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而对此行径,彭秋东半句都不提,只当没看见!”
特使倒吸一口凉气:“我来之前有人告诉我安右道如今殊为繁荣,这两天也看到确实商旅极多,街上人流如织,还没有什么乞丐,还想彭大人的治政能力确实不凡。却没想到这繁华之下竟然还隐藏着反贼,我此番定要质问彭大人为何放任反贼逍遥法外。”
于公公身体受罪时,情感也变得脆弱不少。颤巍巍地拿出了一封奏疏请求特使带给皇上,奏疏里说明了只要抓住延寿教的教主周宇,延寿教这个反贼邪教就会分崩离析,而忠诚的奴仆于廉也不再会受到对方的咒术攻击,而是会恢复健康,继续为皇上鞠躬尽瘁了。
求皇上决断,速速派兵捉拿延寿教教主。
领下了这封奏疏之后,特使还想给于公公退钱,于公公宁死不让。特使也只好不还这钱了,表示一定会把于公公的奏疏交给皇上。
当然,他也提前说好了,只是帮忙递奏疏,但一切都看陛下的决断。因为于公公你身体这样,谁也不敢打包票皇上会让于廉继续在安右道当钦差。
于公公表示理解。
特使离开之后就立刻去见了彭秋东。
彭秋东见到特使时热情地起身招呼道:“刘侍郎,探望过于公公了?他精神还好吧,医师们都说了,只是水土不服。”
称这位特使刘侍郎,但他并不是真的三品侍郎。这么叫只是为了抬举、好听,在京中已经形成了惯例。
虽然他不是大官,但人家是京官也能够见到皇上,所以彭秋东分外热情。
刘特使来一趟安右道不可能就背负看望于公公的职责,还要帮皇上看几眼安右道的状况,所以早就和彭秋东见过面了。
刘特使坐下后叹了口气:“于公公给了我一封奏疏,怕是对安右道不利啊。”
彭秋东面色微变,但立刻微笑道:“无妨,我为刘侍郎引荐一位朋友。”
刘特使心中一咯噔,隐约觉得彭大人要引荐的人应该是于公公切齿痛恨的那个教主了。
果然,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出来,彭秋东为其引荐道:“这位就是安右道本地民间教派延寿教的教主周宇。”
周宇笑着拱手道:“刘侍郎,初次见面。”
刘特使看了眼彭秋东:“这是何意啊?”
彭秋东示意周宇也坐下,然后在座位上重重叹了口气:
“于公公脾气古怪、性格极端,到安右道之后,事事指手划脚,本不应该他管的事情四处伸手。周教主的榨油厂出产食用油物美价廉销售旺盛,南方商人驾着马车前来购买络绎不绝。整个榨油厂价值不菲,却被于公公盯上,伸手就要2成股份,周教主不给,两人就此结了怨。”
周宇也补充道:“然后于公公身患水土不服,在病榻上无端进行臆想,将他得病之事全都怪罪于我施法下咒,实在是令人有口难辩。”
刘特使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明白了。这安右道上下,是已经厌恶这位钦差公公了,想把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