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老爷们虽然来者是客,也不允许进栅栏里面来,只能在外面等着。好在有椅子坐,有人打伞,有人扇扇子。
抱怨是肯定有抱怨的,但是排着队的店门口就是好店。既然来了这么多地主老爷,那大家反而不会抽身离开,连先来后到都要讲清楚。
虽然听下人说过,但地主老爷们见到年轻的教主时仍然有些将信将疑。
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二十岁青年的人,竟然是传得神乎其神的延寿教教主?
驻颜有术?法术高强?怕不是以讹传讹吧?
可有人迟疑就有人果断,他们相信何一民和贺麓珅不会上这么简单的当。
有人上前了,后面的人也没多想一起跟上,然后大家一个跟一个走了上来,急走两步甚至互相往前挤,教主教主喊得十分亲热。
曲阳县不止这些村子,但这五个村子属于村子里有大地主老爷的,能做主把大片的土地佃出来给延寿教种。
剩下的曲阳县小地主们想参与进来,自己都知道没这个资格。
大家又进了曲阳城,一起进了高朋庐。
周宇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非常依赖成熟的成功路径,连去哪里吃饭都希望一步不差。
说好听点叫稳妥,说难听点就是看似精明实际古板。
这五位也是推杯换盏一番后想探探年轻教主的底,但周宇又不是主动求合作的,稳稳一直坐着。直到有人忍不住开口先谈起延寿教佃种土地的事。
于是大家也都绷不住了,就着话题谈了起来。
他们本来想和贺麓珅一开始那样,把契约谈的复杂些。但周宇让他们稍微碰了碰壁,就都缩了回去,纷纷说按照南村和囊山村的旧例来办。
周宇同意,但这5家并没有都成功。
这5家里王天成老爷12顷,杜新荣和广高明两家各10顷,庄德佑老爷9顷,还有汪景山汪老爷家只有7顷地。
周宇把7顷地的汪景山驳了回去,说地太少没意思。
周宇说:“若不是南村的何老爷是第一个与我合作的,他那9顷我也嫌少。今后要我延寿教佃种土地,最低就是10顷了。”
汪景山指着9顷地的庄德佑激动地说:“他不是才9顷地,他不是也行?”
周宇点点头:“既然他这么说,那庄老爷咱们也就不合作了。”
庄德佑气得一拍桌子:“好你个汪景山。我...我加到10顷!”
汪景山冷笑看着庄德佑:“就凭你?哪儿来的10顷?”
庄德佑一甩头:“你管得着嘛你。才7顷地还有脸来这里瞎晃悠,没人看得上你,知道吗?”
汪景山恨恨看了一圈,知道这里没有一个自己开罪得起的,只好甩手走人。
其余四位老爷不仅不因为己方少了个潜在盟友而担忧,反而因为这汪景山实力不够挣不到这个钱而幸灾乐祸十分高兴。周宇看在眼里只在心中觉得好笑。
本来这就是地主一方和延寿教一方的博弈,哪方势力大,哪方到时候在最终交付租金的时候声音就大。如果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只有任其中一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曲阳县的地主们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一盘散沙。到时候面对铁板一块的延寿教,稍微分化一下就能轻松各个击破。
一盘散沙的地主们,是没有和延寿教单独论价的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