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知道李德海在担心什么,他也一样,方老大人的一句话,只怕会让有些人心中不宁,从而生出其他变乱来。
看皇甫胤安刚才的样子,虽然不去能确定给他是否动了别样的心思,但多少也能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梁帝服药要紧。
这种事,除了李德海之外,谁也不能假手。
随着一碗温热的汤药灌下,梁帝渐渐有了好转。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他才睁开眼睛:“朕……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众人急忙凑到龙榻外三尺的地方跪倒,口称陛下。
李德海将过去的情况,给他简单说了说:“陛下现在病情不定,您还是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朕……好吧。”
犹豫了一下,梁帝接受他的题意,不过目光还是落在了龙榻外的三人身上。
“你们,都来了。”
“朕很高兴。”
梁帝的声音还是很虚弱,有气无力的,皇甫胤善眼见父亲这样可怜,不由得悲从心中起,顿时泪双流。
“不要哭。”
梁帝挤出一丝微笑,摆摆手让他靠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善儿,你身上的伤还在流血,怎么也跑出来了。”
“为父,没事的。”
皇甫胤善泪眼婆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一场父子情深的大戏!
他们两个如此深切,可皇甫胤安看在眼中,心里恶心的不行,挺大一个老爷们,哭什么?
又不是当爹的死了,服药过后明显他已经缓过来了,这还哭个屁啊!
虚伪至极!
心里这么想,可面上他也不能装聋作哑,刚想开口问一句安,却不料梁帝这时候摆摆手,吩咐这把他们全都送出去。
他要开始静养了。
圣旨不可违背,三个人行大礼后,退出寝房。
院子里面那些御医们,在梁帝苏醒之后,大部分也都撤了回去,只有方老大人带着另外一名同仁,守在此处。
这是皇宫的规矩,从现在开始,到两地完全康复,每天都要有四位御医,两班倒的守在身边,以备随时照应。
太子、沈安等人离开时,方老大人还不忘和他们打个招呼。
等走出后宫地界,皇甫胤安撇了自己弟弟一眼,不屑发笑:“皇弟倒真是个感性之人,你这眼泪,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皇兄,你什么意思!”听他话里带刺,皇甫胤善心中有火。
太子却不以为然:“你听到什么意思,本宫就是什么意思。父皇分明就是一场小病而已,谁是不生病的人?”
“你瞧瞧你自己,竟然还在父皇面前哭了,这不是给他心里添堵吗?小子,邀宠也不是这么邀的。”
皇甫胤善丢下的这顶大帽子,可是不小,而且还让益王避无可避。
只是他也不想承认!
毕竟按照太子的说法,延伸出去,都能打他一个有意谋害君父的罪名,此等重罪,他担待得起吗?
无奈,皇甫胤善和太子相比,就成了嘴笨的人,要想凭他自己驳斥回去,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