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踏实了,立马乖乖出去。
周氏追上,低声问道:“阿娘,您之前不是还说再不济就让二丫跟许家结亲,把二丫嫁到许家去,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李氏苦笑两声,自嘲地叹息摇头,“以前是我自以为是,今天出去一趟也算是开了眼界,咱呐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的碗,二丫配不上许秀才。”
她一直生活在榕树村,以为现在的许家跟以前的许家没什么两样,虽然许诺山是秀才,但许诺山念书一年要不少束脩,赶考还要盘缠,家境拮据,便是许诺言再怎么能干也不能一直帮衬娘家。
都说一个秀才三代供,大部分秀才到死也只是秀才,却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为了一个好听的秀才娘子名声把女子的一辈子赔进去,实在不值得,一般疼爱女儿的人家是不大愿意把女儿嫁到这种人家吃苦的。
杨二丫勤奋踏实肯干,挣的也不少,在李氏看来,她根本就没必要受这份罪,就是这般顾虑,李氏迟迟没开这个口,只把许家当成最后的备选。
可今日看到周娘子铺子生意红火,再加上听了周娘子对儿子亲事的打算,李氏就知道杨二丫没戏,她之前的顾虑就跟笑话一样。
周氏心下暗自松了口气,之前她就一直觉得婆母的想法十分天真,还有些想当然,但她不能说,毕竟二房没有主事的女主人,她这个婶娘到底差了一些,说太多婆母只怕还以为她管太宽,见不得侄女好,如今李氏能自己想开最好不过了。
等婆媳二人走后,簪子默默从拐角出来,将茶水放下,把偷听到的话告诉许诺言。
许诺言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敲打道:“簪子,我是看你机灵才把你留在身边,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不喜欢你这些小动作。”
簪子吓死了,赶忙跪下来认错,“二少夫人,奴婢不敢,并非奴婢故意偷听,而是奴婢端着茶水正好走到那里,实在不好现身,这才听了两句。”
许诺言摆摆手,让她下去。
杨二丫不明白自己只是去弄个粥而已,回来怎么感觉所有人都不大对劲,尤其是许诺言,看她的眼神总有几分探究。
她奇怪地摸着自己的脸,“二堂嫂,我的脸上沾了灶灰?”
许诺言摇摇头,收回视线,状似无意地问道:“二丫,你跟我说说,你以后想嫁什么样的人?”
杨二丫脸色瞬间红了,眼神飘忽,不敢与许诺言对视,“二堂嫂,你咋问起这事了?”
“你既然喊我一声二堂嫂,我多关心你一句怎么了?”许诺言说得理所应当。
杨二丫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二堂嫂,我能不能不那么早嫁人?”
“嗯?”这个答案有些出乎许诺言的意料,“你怎么想的?”
杨二丫一脸向往地看着大门口,喃喃低语,“我和姐姐以前虽然有阿娘,但却是有娘生没娘养,若不是阿娘出事,想来我现在应该变成阿娘那般模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命运给了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看到大伯娘的能耐,还有大堂嫂二堂嫂,你们都是女子,却不用依附男子就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