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好不容易安抚住黄氏,望着外头沉沉的夜色,咬咬牙,道:“阿娘,姑姑之所以逼我们拿出地契和田契肯定是为了还债,只要我能借到钱,她肯定不会再逼迫我们。”
黄氏连连摇头,“孩子,你想的太天真了,就算你真的借到钱,你姑姑也不会放弃田契和地契,当初你阿爹给我们留下的五十两已经都给她了,你记住,我们mǔ_zǐ 俩不欠她什么,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替阿娘讨公道,否则我死不瞑目!”
田丰听得心惊胆战,阿娘,你别乱说话,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先等等,我出去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就偷跑,离开钱家庄。”
黄氏自嘲一笑,“离开钱家庄又能去哪里?我本就见不得光,一旦你姑姑去衙门告发,我还不是一样死路一条!孩子,对不起”
黄氏眼里泪光闪烁,似做了某个决定,看田丰的眼神全是不舍。
田丰害怕得不行,死死抓着黄氏的手,“阿娘,我们还有希望,一定还有办法的,我去找表哥,表哥还要指望我帮他,肯定会答应的。”
说着田丰便头也不回地跑出柴房,不一会儿前院传来钱文的怒吼,“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孽种,也配跟我谈条件!田丰,我告诉你,明天要是不把田契和地契交出来,我就把你母亲送去衙门,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威胁我!”
“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田丰急急辩解。
钱文压根没听,还打了他一顿泄愤。
不一会儿田氏斥责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有钱家其他人的谩骂,田丰似乎成了所有人发泄的对象。
等钱家人累了才放田丰回柴房。
他捂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推开柴房,借着月光望向空无一人的木板床,心下大惊,猛然抬头,正好看到悬挂在梁上的黄氏,悲痛大喊,“阿娘!阿娘来人啊!救命啊!”
田丰惊慌失措地抱着黄氏,一直等到钱老头过来才合力将黄氏放下来。
然而黄氏已经没了气息,钱老头被那双放大的瞳孔吓得跌跌撞撞跑回前院。
“完了完了黄氏那个女人悬梁自尽了!”钱老头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看向陈氏。
陈氏也被吓得一屁股坐了起来,赶紧套上衣服跑去后院,亲眼看到死不瞑目的黄氏,陈氏脸都吓白了,赶紧跑回前院,把二房的门拍得乒乓响,“老二家的别装死,你嫂子自尽了!”
田氏一脸阴沉地推开门,径直走向后院,只见田丰跪在黄氏尸体边上崩溃大哭,她二话不说上前,冷声道:“现在立刻把你阿娘的尸体弄出去埋了,不许声张,除非你想你阿娘死后都被人指指点点!”
就算黄氏死了又怎么样?只要田丰还在乎这个母亲,田氏有的是法子拿捏他!只能说黄氏蠢,死也是白死!
田丰心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攥紧拳头恨不得一刀捅死钱家所有人,好在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并没有真的冲动杀人。
杨二蛋昨日送了一批材料到高家,今儿一早还要继续赶着高家的牛车回榕树村继续拉东西,刚到钱家庄村口就看见一少年用木板吃力的拉着一捆草席,草席里面似乎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