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呐呐道:“你在看,看别人婆——婆娘……”竟然结结巴巴起来。
“花红儿,我忍你很久了!”
孙韶轻轻道:“你看不起我,那便算了,你还看不起孙家!上个月在我家府邸家宴,你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说什么孙家没了元婴,以后孙家儿郎干脆跟了花姓,气得我父差点吐血!”
“韶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花红儿呜呜哭了起来。
“孙某看你暴虐之性愈发不知收敛——今日以后,你花红儿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完,孙韶哐啷一声,把弓背大黑刀一把丢向花红儿:“这刀是你花家老祖赐予我的,今日我们恩断义绝,这把刀孙某也不要了,麻烦你还给老祖宗,说孙韶本领低微,又不知好歹,辜负他老人家了!”
说完,孙韶空着双手,望着中州城方向,扬长而去!
方大宝双手抱拳,远远喝道:“孙韶公子,大丈夫当断即断,方大宝敬你是条汉子!”
但是孙韶已走得远了,只留下坐在地上,双足乱蹬,大哭大叫的花红儿。
方大宝再看瑾瑜仙子,她和光头花叔一场大战已近尾声。
这是一场力量和速度的比拼,是以力破巧,还是以快制胜,胜负之数已悬于一线。
光头花叔步步为营,如同一只庞大的棕熊,每一举手投足,便有千斤的力道,大开大合之间,尽显沉稳与力量。
瑾瑜仙子则是一只轻捷的云燕,穿梭于斜风细雨中,利用着每一道闪电,每一阵狂风,在每个时机进行致命的攻击。
随着一场大战接近分晓,瑾瑜仙子的身形愈发轻灵,此时只看到一道紫色的闪电凌空飞舞,已分不清这是人,还是剑。
这便是“人剑合一”的境界。
心随意动,剑随心动,身若游龙,翩若惊鸿。剑意之绵绵不尽,如江河之蜿蜒不尽,如湖海之洪波汹涌,一时间,风云为之变色,天地为之动!
花红儿看得面如土色,知道今天一败涂地了。
花叔一身炼体神功,名为“磐石功”,源于塞北苦寒之地的某个古老宗派。
听说寺院修行的喇嘛,每逢夏至,便在光秃秃的戈壁挖一个深坑,埋于其中迎着日头暴晒一月;每到冬至,则只穿一件单衣,盘坐于迎风的坡道,让凌虐而干燥的寒风吹上一个月。在这般极端的环境中,喇嘛念诵磐石法诀,求得和自然融为一体,身如磐石,心如磐石,动静皆如磐石。
按照修行的层次,花叔如今已修炼到“心如磐石”的地步,一身肌肉赛过钢铁,寒暑不得侵,水火不得扰,更是不受任何幻境影响,从无走火入魔之虞。
但花叔的功夫还未达到“磐石功”的最高层次,即便不被瑾瑜仙子的美色所诱惑,身上的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此时光头花叔浑身上下,已满是细小的伤口,不断有鲜血缓缓从伤口中沁出,不多时,花叔一个光头便成了血葫芦一般。
方大宝哈哈大笑,蟠龙棍一抖,棍头点在花红儿的胸口,喝道:“老子三番五次饶你,今日你还想活命?”
“你有种就一棍打死姑娘!”
花红儿甚是泼辣,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畜生,你杀了姑娘,就得罪了整个漠北!花家、萧家,还有西风圣殿百名金丹,十余名元婴,还有一个渡劫老怪都要拼命地找你,你会死得惨不忍言!”
方大宝嘿嘿一笑,并不打断花红儿。
“你和你姐姐都没好结果,你以为你厉害,厉害个狗屁!修真界不是单打独斗,讲的是宗派,讲的是家族!我死了,花家会替姑娘报仇,老祖会把你的魂魄装进瓶子里,丢在九幽的冥河中,呼号一千年!若等你托生了,你们两个,生的孩子没屁眼,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
方大宝听得咯咯直笑,不禁接口道:“花红儿,你说得的确有道理,人间的弱肉强食,老子三岁就知道了!说实话,老子方大宝的确不是你们这些大宗派的对手。你刚是恐吓我吧?”
花红儿看到方大宝平静的表情,心里却害怕起来,吞了一口唾沫道:“是又怎样?”
“你若稍微了解老子方大宝一丁点,就不会如此说了!”方大宝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仰天大笑道:“老子除开对女人心软,什么时候都硬,浑身都邦邦硬——小时候别人说老子‘咬卵犟’,老子就是‘咬卵犟’!老子从来不识得什么大体,老子只识得小体;老子从来不看三天后的事情,老子只看当前!”
花红儿吓得脸色苍白,脚在地上蹬,拼命向后躲,希望躲得越远越好。
“嘎嘎——”方大宝又一声怪笑,喝道:“你家族虽有元婴一堆,金丹无数,却吓不到此时——一个融合境的方大宝!”
花红儿终于相信方大宝会一棍打死自己了,脸色死灰,轻轻道:“我是花红儿,我是大漠花老祖的嫡亲的孙女儿,你不会打死我的……不会的……”
“转世投胎去吧!”
方大宝轮圆了胳膊,凭空一个霹雳,照得幽暗的山林中雪白一片,方大宝呔的一声大叫,就要一棍把这丫头打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