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良刚然站起身形,就见那黑面大汉牵着陆小英,一晃身,诶,由打徐良所在的这个饭馆子进来了。徐良一怔,咝,心说且慢,我弟妹沦落到如此境地,必有缘故,我且从旁观瞧一番。
书说简短,果然就见那黑面大汉一挑帘进了饭馆子,小二一看赶忙上去招呼入座,那位说,这黑脸的大汉光天化日牵着这么一个妙龄女子,这玩意就不犯法吗,周边就没人说三道四么,诶,其实啊,咱们古代两千多年帝制王朝,这人呐,就跟那定场诗说的一般不二,叫木分花梨紫檀,人分三六九等,两千多年,这人是严格的分着等级的,最为普遍的就是把人分为良民和贱民。良民就是普通人,受官府律法保护,那贱民就等于是财产,可以随意买卖,那些个达官显贵甚至普通人家,也可以买来做个小妾,奴婢什么的。这良民贱民之间一般不能通婚,说买个小妾,这不叫通婚,所以咱们常说古代一夫多妻,这是不准的,严格来说叫一夫一妻多妾制,小妾不想要了随时可以卖掉。但是呢,到了北宋年间,尤其到了四帝仁宗这一朝,仁宗天子对人口拐卖,逼良为娼等等这些个政策抓的比较严,所以相对好一些,可即便如此,到了地方上,对千百年来形成的人口买卖,也很难约束。就这么个情况。所以老百姓也是见怪不怪。
且说这人牵着陆小英进了店房之内,在小二的招呼之下,捡了桌案落座,可陆小英那天姿国色,虽然眼下看着形容落魄,受尽煎熬,但是跟着黑面大汉俩人凑在一处,这正好比是蒿里隐着灵芝草,淤泥陷着紫金盆。这个对比太扎眼了,所以在坐之中有那些个轻薄之辈,就忍不住调笑那黑面大汉:诶,我说这位好汉,您身后的站着的这美人,哪儿买的?
诶,那黑面大汉就也不隐瞒,瓮声瓮气就说:嘿嘿嘿,这乃是奉我们家主人之命,在城内东关里那家春香楼买的。
徐良一听是心头冒火,喝,他娘的来着,听这话这意思,分明我这弟妹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沦落在了窑厂妓院,而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咝,这才被此人给买了来?
可这时候,那旁边的老客又说话了:吆,我说这位,真不错呀,不过嘛,可惜了的,此等绝色尤物,你瞅瞅,这常言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这不浪费了么?
嘿嘿嘿,这黑面大汉一笑:那没办法呀,这特么妞儿不听话,人家春香楼可不就得揍她么?
诶,可也是,呃我说这位,既然你也是买来的,那不妨说说,花了多少银子,索性我出双倍,让给我得了。
嘿嘿嘿,那可不行,我们家主人说了,这人可重要,这一路上谁要想买,那我也不能卖。
大家伙一看,这黑面大汉多多少少有些个浑浊闷楞,但是往往这等人你还跟他讲不通道理,可要说用强把这妞抢过来,一看这大汉腰间悬着把刀,嗯~~不敢不敢呀。
这阵啊,徐良是强压怒火,仔细端详陆小英,就见这个弟妹除了脸上身上微微带伤,这双眼睛显得痴傻呆捏,双目无神,咝,哎呀,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得亏三哥我今日一时兴起路经这永州府,要不介还不知道你还得受尽多少的磨难。徐良这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心说我老兄弟云瑞,这命可太苦了。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好不容易跟小英成婚,结果又落了个家败人亡,妻离子散,到了眼下更是身受重伤,以后就连寻常说话也不能够。唉~咝,对了,徐良又想到,当初一日,我那小师父游龙剑荆鸿,给房书安下了个判词,说是房书安命格卑贱,贱到极处,因为被我剌去鼻子,反倒逢凶化吉,豁然开朗。当时还顺带提到了我老兄弟,说我老兄弟生来的龙凤之姿,少年早慧,姻缘美满,但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运势到了一定程度,则会转为亢龙有悔之兆,连遭灾祸。呼~~看来我这位小老师果然是深不可测,这段事情完了,我得尽快再去射天山拜望才是。
想到此处,徐良本想说马上解救陆小英,可又一转念,这黑面大汉方才说乃是受了他家主人之命,特为买来这女子,难道一说,他家主人跟我这弟妹有什么关联,嗯,我且暗中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