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去灵山许愿,遭遇暴风雪,山路滑,我不小心跌下了山。”
元娉心疼,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抓得很用力,“摔到哪了?”
紧张之情呼之欲出。
楚晔笑,“摔到了头、脸、胳膊和腿,几乎全身都有伤。不过当时年少,恢复得很快,没留后遗症,脸上也没留疤。等你以后扒掉我的衣服,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又来了。
这种近乎粗野的风流话,从这种斯文矜贵的贵公子口中说出来,有着别样的反差。
颇有风情。
元娉简直爱惨了他。
他温暖体贴,英俊深沉,又不失风趣。
楚晔帮她摆好枕头说:“睡会儿吧,我去趟公司,中午回来看你。”
元娉眼神潮湿地望着他,“好,你去忙。”
楚晔转身朝门口走去,叫来女佣守着元娉,帮忙换药。
又派了两个保镖在门口站岗,阻止叶灵进入。
那小丫头从昨晚就不对劲,怕她一气之下,会伤害元娉。
出门,上车。
楚晔打电话安排了两个人让去自己公寓收拾一下,等元娉身体恢复些体办,就把她挪到那套公寓去。
约摸着元老该吃完早餐了。
楚晔拨通了他的号码,将昨晚的事简明扼要地对他一说,并把虞城和元娉当时的视频,发给元老。
元老看完视频怒不可遏!
强压住怒火,他语气平和地对楚晔说:“家丑啊,家丑。愚鲁小子屡次犯蠢,让小同志见笑了。”
楚晔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元峻哥兄弟俩就非常优秀。”
元老声音沧桑夹带愧疚,“是我教导无方。”
“您平常国事繁忙,一生都献给了国家。一个人精力有限,难免无暇顾及孩子们,不是您的原因。”
家丑外扬,元老本来颜面无光。
听闻楚晔这么一说,顿觉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口才这等情商这等手腕,两次借力打力,借他的手去教训元坚。
借刀杀人,本是最令元老反感的,可是楚晔手段高明,情商也高,竟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反感。
这等才智,即使没有家族依托,也是一枚大才。
如果元娉日后真能嫁他,也算是对得起她家满门忠烈了。
元老沉默片刻道:“代我向小娉和姓虞的小同志道歉,就说我元宗勋会给他们一个说法。”
“好,我马上带话给他们,谢谢元爷爷。”
元老语重心长又懊悔,“小娉是个好姑娘,值得被好好疼爱。这十数年,我被蒙蔽了双眼,竟不知她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惭愧,惭愧啊!”
见火候到了,楚晔趁机说:“元爷爷,我有个不情之请,能让元娉从那家脱离出来吗?”
元老道:“我回头对仲怀说。不过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小娉身世不凡,必须低调。”
“好的,元爷爷,听您安排。”
听他的回答,元老明白,这小子铁定知道元娉的身世了,八成是林柠那小丫头告知的。
傍晚时分。
元老出现在元坚的病房里。
楚晔带人夜袭他外婆家别墅,并将元娉和虞城连夜带走,元坚已经接到手下人汇报了。
忐忑不安了一夜零大半天,元老果然来了。
元坚压抑着惧意,冲元老咧嘴一笑说:“是虞棣的主意,跟我无关,我也被他骗了。”
元老一双老眼眼神锐利如鹰盯着他。
他不言不语的模样最是吓人。
元坚心虚,不敢与之对视,“不信您把虞棣召过来,一问便知。我那天打电话给虞棣,感谢他未来女婿青回给我治病,问他有什么需要,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他说他有一子,今年二十八岁,长相帅气,至今单身。想请我给介绍个适龄女子,正好小娉单身,我顺嘴提了一下,他连忙答应。我说小娉比较有性格,恐怕有点难度。他说他儿子也比较顽劣,不过他有法子,让我不用管了,他来处理,但是得用我的人我的地。我也是为小娉着想,一时情急,便轻信了他,谁知他做事如此没有下限,竟想出这等肮脏的法子。”
元老眯起眼睛,眼芒锋利睨着他,仍是一言不发。
元坚被他盯得无处遁形。
他匆忙拿起手机,拨通虞城的手机号,“虞董,您在京都吗?”
门外传来虞棣的声音,“坚公子,我到医院了,来看看您。”
“我爷爷来了,你快进来吧,向我爷爷说清楚。”
虞棣推门进屋,看到元老,吓了一跳。
叱诧战场的风云人物,身上自带杀气,如今又敛着一股怒意。
那气势让整个病房都笼罩着一股骇人的低气压。
“啪啪啪!”
虞棣抬手给了自己三个耳光,“元老,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您要打要罚要送我去坐牢,都听您发落!”
元老冷冷盯着这个替死鬼,命令道:“迷香还有吗?”
“有有有。”虞棣慌忙从包中掏出一盒棕色的细香,“这是青回给我的。那小子来路不凡,手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坚少出身名门,光风霁月,哪能弄得到这东西?”
元老蠕动双唇缓缓道:“迷香点上,你俩在这屋里,谁都不许出去!”
闻听此言,元坚脸色煞白。
这是让他和虞棣这个糟老头子做蝇营狗苟之事?
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