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纳闷,“阿姨怎么了?
顾谨尧道:“受了点刺激,没事。你坐一会儿,我扶她回房睡觉。”
“好。”
顾谨尧扶柳忘回房,安顿好后,关上门,出来。
云瑾压低声音说:“那帮人来找我了。”..
“谁?”
“他说他叫朱赤,拜托我来劝劝你,是你生父的人吗?”
顾谨尧眼神沉了沉,“是,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就说血浓于水,希望关系不要闹得太僵。”
顾谨尧微垂眼睫,默然不语。
许久之后,他极浅地扯扯唇角,“我的身世就是这么不堪,生父是个qiáng_jiān 犯,母亲又时不时地抽疯。如果你父母知道真相,肯定不会同意你和我交往了吧?”
他是笑着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云瑾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能清晰地体会到他的无奈、痛苦和挣扎。
云瑾伸手抱住他的腰,头埋进他怀里,轻声说:“又不是你的错,我父母通情达理,不会怪的。”
顾谨尧下颔抵着她的头顶,“我迟迟不愿结婚,有很多原因,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这些都是他幼年缺少的角色。
云瑾抱他更紧,脸贴着他的脸,语气温柔,“你会,你是一个好人,你比正常家庭成长的人都要善良、豁达。”
顾谨尧顿了顿,心里涌起一种特别的情绪。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忽然捏起她的下巴,亲吻她。
亲得很用力。
亲得她都痛了。
这个吻,不单单是生理上的吻,还有心理上的接受。
他开始一点点地向她敞开心扉,努力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短暂愣怔后,云瑾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更加用力地回吻他,是回吻,也是回应。
次日,清早。
顾谨尧拎了个果篮,去医院看望赫啸白。
赫啸白十分意外,撑着坐起来,努力扯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个生硬的笑,“你还是来看我了,我很开心。”
顾谨尧面无表情,把果篮咚地一声放到床头柜上,也不坐,就杵在病床前,垂眸看着他,目光冷冷淡淡,“你误会了,我来是想看看你死了没?你虽可恶,却罪不至死,万一死了,我妈得承担杀人罪。”
赫啸白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你明明是关心我的,为什么非得说这么伤人的话?”
“真不是关心你,别自作多情。”
赫啸白叹口气,“你们这些人,做事太死板了,明明可以共赢,非得弄得你死我活。”
“那是因为这三十年,你吃香的喝辣的,一点惩罚没受。而我们,我们受尽折磨!”
赫啸白眼神灰了灰,“谁说我没有?我也遭到了报应,我、我妻子和我儿子。”
顾谨尧冷笑,“不,在你儿子没去世之前,你压根就意识不到这是报应。”
赫啸白仰头瞅着他,“顾傲霆打了我,你妈也把我捅伤了,你们该出的气都出了,我们和解吧。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跟我回新加坡,我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你的,比在京都守着个拍卖行过一辈子强。”
顾谨尧勾唇,“和解?做梦吧。既然你不肯自首,那我们就起诉。”
撂下这句话,顾谨尧转身就走。
“咳咳咳!”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朱赤急忙推门冲进来,直奔病床而去,大声喊道:“赫董,赫董,您没事吧?”
赫啸白顾不得回答,只顾捂唇咳嗽。
咳天咳地,咳得伤筋动骨,咳得肺都要裂开了。
顾谨尧回眸。
见赫啸白苍白的脸咳得微微发紫。
咳了很久,他抽手一看,掌心一抹鲜红的血。
顾谨尧面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