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十几丈长的银色刀光砍到海螺壳上,其中蕴含的汹涌力量将其磕飞老远,在沙滩上翻滚了十几圈后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但翻了个盖,摇晃不已的海螺壳上只是多了一条白印,中中品神兵噼出的全力一击,只给它造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
“坚若磐石?也不知道哪里的石头能像你的壳子一样硬?不要躺着装死了,有什么招式就全都使出来吧,杀你们我很赶时间。”
一阵微风吹过,海螺壳在风中摇摇晃晃,螺女断裂的身体还在发出微弱的呻吟,无人理会杜康的发言。
五行妖童那边的战斗画面不断通过役妖印传递过来,让杜康心中急切,不由挥舞手中长刀,将刀气交织成一片细密的刀网向前方撒去。
呲~
原地半截人类身体形态的螺女被刀网划过,瞬间崩碎成一堆长条状的碎肉,有清亮的粘液从碎肉间溅射而出,将附近的沙滩腐蚀出大片的凹陷。
之后,杜康就不再理会这摊碎肉,转而向海螺壳冲去。在几个踏步之后,他的身体在奔跑中极速膨胀起来,手中的刀剑行也切换成了震天锤。
既然利刃的效果不大,那就换成重兵器试试,能抵御神兵切割的大妖甲壳未必能承受纯粹力量的重击。
果然,面对化为三丈巨人手持重锤的杜康,螺女不再装死,翻盖躺在地上的螺壳从朝天的壳中喷涌出大量的胶质肉体,凝结成一面巨大的果冻状盾牌。
震天锤正十二面体的锤头在呼啸的风声中砸中了果冻盾牌,盾牌上立刻荡漾起了一阵剧烈的波浪,但在巨大力量的裹挟下,盾牌仍被锤头带着砸向了螺壳。
啪叽!
晶莹剔透的胶质状碎肉,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四溅飞射,在锤头和螺壳两种硬物的夹击下,肉质盾牌只一击就破碎开来。
但是经过这一层肉垫的缓冲后,锤头落在螺壳上的力道已被大幅度缓冲,黑金宝钻只在螺壳上磕出了一个小口便后继无力。
一人高的海螺壳并不大,但从水桶粗细壳口喷出的胶质螺肉却好似无情无尽,很快就淹没了自己,并向周围蔓延开来。
杜康踏地连连后退,才躲开喷涌而出混杂着酸液的螺肉,同时妖力弥漫在震天锤上流转数圈,才将神兵上沾染的酸液驱逐干净。
螺女确实是个棘手的妖怪,脆弱但是体积未知的螺妖之躯,不知是体液还是血液的强腐蚀性酸液,坚如磐石的海螺妖壳,都注定了难以被轻易拿下。
五行妖童不在身边的杜康,缺少对付这种难缠妖怪的手段,如果黑面和赤面在的话,它们的能力可以轻易克制难缠的再生和腐蚀能力。
但是现实世界中没有如果,不是五行妖童为杜康托住了螺女的帮手,他现在要面对的就是三个高手的围攻了。
透明的胶质螺肉还在不停的喷出,很快在螺壳外堆积成了一座五六丈高的小山包,由于身体过于巨大,它已经完全占据了这片海滩,甚至有一部分延伸到森林里,有一部分在海水里。
【螺妖之躯·肉山形态】
以这些肉质对冲击力的强大消减作用,震天锤的力量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一锤下去也只能崩碎一大块螺肉,根本伤不到螺女的核心。
“放弃吧,你道我家六公子为何让我单独行动,也不害怕我落单被斩杀,自然是因为我很难杀死。”
面前的肉山中蠕动钻出一个头颅,正是螺女的样貌,它开口娇笑起来,语气中满是轻松的意味。
曾!
雪亮的刀光划过修长的脖颈,美人的头颅立刻掉落在地。
但这块脱离了主体组织的肉体也未失去活力,而是在断裂的脖子中蠕动长出了几条晶莹剔透的触手,托举着美人样貌的头颅在沙滩上来回飞奔起来,一边跑还一边欢笑着。
“大个子,你输定了,你的同伴坚持不了多久的,六公子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大个子,你输定了……”
“你输定了……”
成百上千的欢笑声从肉山身上传来,原来是肉山表面长出了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的头颅,正在齐声娇笑着发出直入人心的声音。
【群体性·惑神之音】
螺女的样貌原本是美的,但数量如此之多的头颅安插在一座肉山上,杜康只觉得画风猎奇。
妖术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毫无阻隔的穿过杜康的肉体,在他识海中响起。
“我真的可以吗?为什么要和盛家这么强大的势力为敌?也许现在转身逃离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未必能追得上我。逃避并不可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种种懦弱、退缩、逃避的念头在心中闪过,但从头浇灌而下的金光很快将银色的阴神染成了金色交织之色,让杜康勐然清醒过来。
用手摸了摸如同一个金箍套在头顶的龙象般若圈,杜康喃喃自语道。
“这真是件好宝贝,多亏你了。”
重新弃锤换刀的杜康手持刀剑行在原地凝立不动,头顶几处却分别长出了牛、羊、马、鹿的妖角,海量的妖力从中喷薄而出。
杜康手中的断刃发出了明亮如太阳的刺目光芒,一柄柄形制相同的长刀在他周围浮现,刀锋皆直指满身头颅的肉山。
【刀剑行·万象刀芒】
另一边的螺女见惑神之音无效,并未直接闭嘴,而是齐齐喉咙鼓动,上千个头颅一起喷射出清亮的酸液,组成一道酸液水幕向杜康射来。
【粘酸体液大喷射】
与此同时,杜康也挥刀向螺女斩去,他身边的万象刀芒也随之向前方挥砍而出,密集的刀网笼罩向喷射的水幕。
轰!
呲呲呲——
两道攻击先是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随后就是酸液腐蚀产生的白色气体大量从中升起,遮蔽了双方的视线。
身上有不少刀网遗漏酸液腐蚀痕迹的杜康振翅飞到了空中,越过大片蒸腾而起的白色刺鼻气体,看到了另一边肉山形态的螺女身上,已经布满了深深切入体内的刀痕。
哗啦啦!
一阵海风吹过,如同抽走了最关键一块积木的玩具一般,这座肉山从上到下沿着切割的刀痕碎裂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肉坍塌开来。
肉块有的滚落到海里,有的滚落到森林里,但更多的滚落到沙滩上,流淌进海水的酸液虽然被很快稀释,但原本肉山形态展开附近就遭过一次殃的鱼虾和螃蟹,在海水中稀释酸液的作用下飞速被腐蚀掉血肉,血肉全失的残余骨骼在沉入海底后也在以缓慢的速度消失着。
在这堆碎肉中,有一只遍布轻微斩痕的棕红色海螺壳仰天躺在最中心,螺口处残存的螺肉真正微微抽动,螺女整体散发的灵光已经极为暗澹,似乎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