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小道士磕起头来一点都不含糊。
房遗爱问道:“可是,你说你对你师父的事一无所知,可见留下你也没什么价值。”
小道士抬起头来连忙道:“知道的,小道知道的,小道愿意为驸马爷指证柳家!”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房遗爱是想让他做一把刀来对付柳家。
对此他当然没有什么意见,无关报不报仇,只有柳家垮了他才能活下来,这一点他已经心知肚明。
房遗爱微微摇头道:“指证柳家是不可能了,去道观找你师父的那个老头名叫邢忠,是柳奭的奶兄,前天晚上已经投井自尽了。”
小道士听了不由心中一寒,柳家可真够狠的,不但杀了他师父灭口,连自己的忠仆都不放过。
小道士心里忐忑不已,听上去他似乎已经没了用处,房遗爱还会救他的性命吗?
房遗爱沉声道:“无需你指证柳家,你只需将你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我自然会保你一命。”
小道士重重的磕了一个,感激涕零道:“驸马爷的救命大恩,小道没齿难忘,小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下来小道士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他们师徒是何时到达长安的,又是怎么样宣扬的,还有邢忠找上门一事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抖擞了出来。
房遗爱认真的听完之后,问道:“你师父给邢忠的那个木雕是什么样子?你见过吗?”
小道士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大约两寸大小,没有面容,看起来有些邪异,我师父作法将木雕与被厌之人的命格联在了一起。”
“只要用针扎木雕,用刀割木雕,或者用污秽之物污染木雕,就能让被厌之人厄运缠身,要么得恶疾暴病而亡,要么死于意外。”
旁边的墨竹等人听完之后面色凝重,显然是被吓到了。
这玩意儿简直是杀人于无形,怪不得厌胜之术是了不得的大事。
房遗爱当然没有被吓到,若是厌胜之术真有用,去年还用得着出兵去征伐西突厥吗?
直接对阿史那贺鲁用厌胜之术将其咒杀就完事了。
房遗爱问道:“你师父真有这样的本事?”
小道士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师父说他的法术是真的,但是他修行还不够,要看对付福缘是深是浅,若是对方福缘深厚的话,他的厌胜之术也奈何不了对方。”
“其实,我师父已经做了离开长安的打算,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来头这么大,出手这么狠。”
小道士心里后悔不迭,若是早知如此就劝师父提早带着黄金跑路了,直接去江南吃香的喝辣的。
房遗爱听了也不禁乐了,怀真道人这个说法还真是滴水不漏。
对方若是真的恶疾缠身或者出了意外,那就是他的厌胜之术起效了。
对方若是什么事都没有,那就是对方福缘深厚,不是他的厌胜之术不顶用。
房遗爱很确定,怀真道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而且,他觉得怀真道人死的一点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