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横也难免几分诧异,却也掩饰的极好,率先进去,是恭恭谨谨的一个君臣之礼。
“顾相赈灾一路辛苦,不曾好好休息,一回来便得处理朝堂之上的事情,有劳顾相了。”乔楚戈微微颔首,低声道,却是对其他跪着的人不置一词。
顾城横作揖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实不敢有所妄断。”
乔楚戈了然点了点头,慰问完了顾城横之后,这才是看向了所有人:“今日不知道各位大人擅闯后宫,视法度礼教于无,这是要做什么?”
乔楚戈是摆出来了几分气势,竟然当真是能够压下几个人的。
赫溪曲是随着众人跪在那里的,这会儿听见乔楚戈这般说,便是连忙起身撇清了关系:“微臣是叫李大人生拉硬拽的拉过来的,原本是不乐意来的。”
乔楚戈当下是斜了一眼赫溪曲,着实不知道说这人什么才好,也不瞧瞧当下是什么场景,哪里是轮的上他这般无理取闹的?
“赫大人,你……”那被赫溪曲拉出来的李大人当下便是不乐意了,他也不过是好心好意的带着人过来的,这是大伙儿都来了,赫溪曲不来算是什么样子?这是公然的离群,这是公然的不合群!
赫溪曲挑了挑眉耸了耸肩看着李大人的目光便是一副迷惘模样,笑脸吟吟的说道:“本官也没说错的,当下有不少人是被人推挤着一起过来的。”
那跪着一地的人不少是骂骂咧咧的,只说这赫溪曲在那里是胡言乱语。
乔楚戈倒是想要看看,这赫溪曲是能够有多少能耐的,这是要说了什么话的,瞧着模样怕是有备而来啊。
“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这事儿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既然是皇后娘娘说的,陛下病了需要静养那就是病了!陛下在里头养身子,陛下的身子便是容国的顶梁柱,若是顶梁柱倒下了要你我做什么?你们想过如今你们这般做是在做什么嘛?”
赫溪曲那全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乔楚戈都没想到的,赫溪曲还能够说出这么头头是道似得话来的。
在座的人到底没想到,这率先要面对的,竟然是原本站在自己这边的赫溪曲,当下都有点懵了。
赫溪曲见着是没人说话,又继续说道:“太医说,陛下的身子需要静养不能见风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将将养好,你们如今这是吵着闹的要见陛下,这是要陛下见风,让陛下无法静养!你们这不是尽忠,你们这是在弑君!”
哎哟喂,这“弑君”两个字扣下来,可当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了,当下是有几个年岁不小的傻在了哪里不知道如何作答了,甚至是连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了。
乔楚戈哪里想得到,这赫溪曲的这般一堆言辞,居然还能有这么个效果的,当下是有些错愕了。
“我等,我等不过是关心陛下罢了。”尚且还有人不服气的,是梗着脖子的在哪里反驳。
“关心陛下?你们这是不信任陛下!”赫溪曲又是一定帽子往上扣,这回是扣的乔楚戈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赫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本官有说错什么嘛?”赫溪曲反问道,那是一脸的正义凌然啊,“皇后娘娘的陛下的结发妻子,陛下将自己修养之处设在端宁宫,是因为对娘娘信任有加。而如今你们不相信娘娘,就是不相信陛下。”
可当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真是铁齿铜牙三寸不烂。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怎么往前就没见过赫溪曲能够这么口才的以一敌百呢?可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顾城横始终是在一旁沉默站着,瞧着赫溪曲一人战群臣,当真是好生的威风。却是顾自安逸,毕竟有人在那里劳顿,他也是忙里偷闲得个空嘛。
只不过,这希望到底是要落了空的,百官见着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赫溪曲,居然是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人物,当下的有些茫然了,说不过了便只能够是去求助那百官之首了。
“顾相,你就不说两句嘛?”人群之中有人站了出来,低声询问。
顾城横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人,而后便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最终缓缓开口幽幽说道:“本官深以为,赫大人所言极是。”
那是万万没想到啊,原本还以为至少一个唱红一个唱白,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打一开始就同一战线乐乐。
顾城横瞧着赫溪曲这是说道的差不多了,便是准备出来做个总结:“原本本宫不该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湖州那边的灾情尚且安定了几分,还不算完全稳定。只是听闻陛下病重,皇后娘娘一纸急诏将本官召回,是将这容国的朝堂交付本官手中。”
“原本,今日本官是不该带着你们来这儿的,到底这里是后宫,是端宁宫,是陛下静养的地方!”
“你们身为朝臣想着的不是天下百姓,而是这些子虚乌有的无端猜忌,你们当真是有为人臣的本分了嘛?当真的配的起百姓的父母官嘛?你们扪心自问,陛下在此静养,你们非要来此究竟抱着什么心思?”
顾城横这句话问的重了,当下是没人敢应声了。
“本官这趟带着你们过来,就是要让你们看看,皇后娘娘在这儿守着陛下守着容国的江山,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却在哪里猜忌揣测甚至是恶意中伤,你们难道不羞愧嘛?”
乔楚戈便是坐在那里,完全不能够明白如今的情况了,这怎么同一开始想好的不一样?!
乔楚戈不觉看了一眼那边的顾月蘅,却见着顾月蘅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不禁是奇了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最终那群群起而来的人到底还是回去了,留下了一点茫然的乔楚戈,委实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溪曲这会儿等着人走了,方才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的关了两口茶水之后方才舒坦了。
“这是怎么回事?”乔楚戈看着眼前的两人,沉声问道。终归还是要弄清楚的,这般不打声招呼的乱来,未免也太吓人了一些。
赫溪曲耸了耸肩,摆着一副是让顾城横来说的架势。
顾城横唯有几分无奈,却还是开了口:“法子是赫大人想出来的,下官也觉着赫大人说的法子是再好不过的,便答应了合演这一出戏。”
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