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亦是直觉此事其中必有蹊跷,可瞧着乔楚戈与容启皆是准备翻篇了,她即便是有所困惑也只能够是默然的咽了下去,全然当做不曾多想的模样。
只是,却不曾想到乔楚戈想着息事宁人,却并非那江碧兰便是能够心平气和的。
乔楚戈这边是次日一早便收到了冷宫那边丫鬟的急报,说是那江碧兰自尽身亡了!
却也当真是算得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晴婷尚且还躺在病榻之上不曾醒来,那韩嬷嬷却也尸骨未寒……这江碧兰竟然是直接自尽于冷宫之中……着实是叫人觉着实乃多事之秋啊。
这边乔楚戈方才弄清楚了原委,那岳如钩便是已经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乔楚戈这边。
“娘娘,大事不好了……”岳如钩这是直接冲了进来,便是惊呼,而后方才瞧见这正堂之上跪着的冷宫那边的管事儿的,微微一愣过后方才说道,“看来娘娘这边是已经知晓了。”
乔楚戈略微有些迟疑的看着岳如钩,而后方才幽幽开口说道:“如钩夫人竟然是一早便是知晓了的?”
那岳如钩神色一顿,慌忙是俯身道:“臣妾左右想着到底同兰贵……江碧兰许多年朝夕相处相辅相成的过来了,如今她闹得这般田地多少是有臣妾不曾身旁耳提命面有过,故而昨儿个是一夜未眠,今儿个一早便是过去了冷宫想与她说说话……却不想竟然是只留下了一缕清魂……”
乔楚戈那是一双眸子探究的看着岳如钩,似是要一探她所言是否属实的。
那原本趴伏在地上的丫鬟便是扬声道:“如钩夫人所言实乃句句属实,夫人是一早便去了冷宫的,那会儿奴婢等人也不过刚发现了兰贵人自尽罢了……想来奴婢的匆忙跑来,娘娘身子金贵些脚程慢些,比奴婢晚了一些到也是情有可原。”
乔楚戈一双眸子思量是来回于这丫鬟与岳如钩之间,而后便是点了点头,却也不曾明说是信或者不信的。
“还是先行前往冷宫查探清楚了经过再来议论如何吧。”乔楚戈低声道,而后便是叫尺素扶着站起身来。
冷宫这边是见惯了宫里头的贵人妃子的一朝落魄一根白绫上了吊的,故而面对于江碧兰之死是全然一派习以为常的模样,反倒是那跟着乔楚戈等人一道过来的其他丫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一个个的便是煞白了一张脸,完全是不能够接受的模样。
乔楚戈听着自己身后的动静,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吩咐道:“如钩夫人随本宫一道进去,尺素跟着,其他人便在外头等着吧。”
这冷宫的宫里头最是荒芜偏僻的地方,屋檐瓦舍均是一派年久失修的模样,乔楚戈即便是如今瞧不见这番场景,却也仿若能够看出来这里的阴气沉沉阴风阵阵的架势。
尺素虽说多少有些被吓到,只是尚且还能够强作镇定模样,至少是比那些个还在外头便是失声尖叫的丫鬟要好上一些的。
岳如钩倒是挺镇定的,她跟在容启的身边实属最长,这般情景是从前朝看到如今的,故而倒也是司空见惯的,不觉有什么怪异也是理所当然。
冷宫的宫女管事见着乔楚戈与岳如钩过来,便是连忙相迎,俯身过后方才道:“冷宫这般晦气之地,两位娘娘过来也不打声招呼,尚且是得做些准备方才好免叫两位娘娘沾染了不祥之气。”
乔楚戈便是摆了摆手,阻止了这管事絮絮叨叨的话,而后方才过问道:“这兰贵人的尸首是几时发现的?可是判断了兰贵人是几时自尽?”
这般事情见惯了的嬷嬷,这点本事尚且还是有的,便是笑着答道:“是一早五更天时候发现的,想来是三更时候悬的梁。这夜委实是太深了些,故而奴婢等人是不曾发现的。”
也不过是一句可有可无的话罢了,这进了冷宫的人,管你往前是多少的高贵,到了这里皆是一般模样,历朝历代一来多少人进了这里,却又有几个人能够安然无恙的从这里出去的?
乔楚戈便是沉默的听着,对于这管事之人这般神色淡然,说话皆是一番无所谓模样,终归是有些莫可奈何了的。却也不能够怪罪这管事如何,到底是与她不曾有何相关的人,是生是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不在乎无所谓也不过的理所应当罢了。
“娘娘,这兰贵人到底是江回尚书之千金,即便是犯下了罪恶滔天之罪,但终归是……”岳如钩有些无措的看着乔楚戈,“到底是不好按照往日习惯随意收敛了的。”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便是多少有些想不明白,这还有往日的习惯的事情的?
岳如钩见着乔楚戈是一副不曾知晓的模样,便是连忙解释道:“若是旁人,直挂是一条草席卷了卷,送去了后山乱葬岗扔了就是了。这兰贵人恐怕是不合适的……”
乔楚戈听了那岳如钩的解释便是微微的一愣,全然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她从未想过这后宫里的女人到了最后竟然还有葬在了乱葬岗的结局的,终归是心中多少有几分诧然。
“尚且还是应当知会江尚书一声,只是这江尚书终归是那朝堂上的人,到底还是得叫陛下做下定夺的。”乔楚戈自然是认同岳如钩的说法的,即便这江碧兰如何的罪大恶极,却也着实是不应当到了丢入乱葬岗内的结局的。
“一切单凭娘娘定夺便是。”岳如钩微微福了福身,低声道。
这趟,自然是得乔楚戈往容启那儿去的,却是不想那江尚书竟然也是在这上书房内议事的,自然乔衍也是在的。
这江碧兰之死尚且还未曾传开,自然这边无从知晓也是理所当然,故而容启与乔衍见着乔楚戈过来多少觉着奇怪,乔楚戈不是鲜少过问前朝的事情,怎么今儿个跑过来了的。
“暂且带着娘娘到偏殿去等着吧,待朕……”
“陛下,恐怕不妥。”和顺是见着了乔楚戈的,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这事儿断然不同寻常,故而有此一说。
“陛下,只怕,确有急事。”乔衍是太过于了解了自家的妹子,若不是到了无从下手的地步,是断然不可能叫乔楚戈亲自跑来上书房一趟的。乔楚戈如何能够不知晓,上书房自顾便是皇帝与朝臣议事之地,如何是想来就来的?
容启看了几人一眼,最终还是松了口:“去请皇后进来。”
尺素扶着乔楚戈小心翼翼的进来的上书房,见着那站在一旁俯首的江尚书,到底亦是一愣,便是在乔楚戈耳边小声提醒道。
乔楚戈亦是不曾想到竟然就这般凑巧了的,故而一时之间反倒是拿不定主意了的,是担心容启尚且有其他的打算,又怕了自己耽误了容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