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眼这么坦然地说出来,显然出乎了我们的意料,雪辞兰忍不住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住在这里”
“就知道你们会问,跟我来吧。”斗鸡眼倒是直爽,带着我们从卧室穿过去,发现里面还有一间小墓室。
这间墓室比上头的小很多,而且灰头土脸,憨重朴实,并不见得有多阔气。
“这是我家祖师爷的墓。”说着斗鸡眼恭恭敬敬地在坟前磕了三个头,插上几柱香道:“我们是守墓人。我们祖辈留下一个传说,只要守墓十三代,祖师爷就会飞升成仙,到时候我们这些子孙后代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我正想说,这种事情,哄小孩还差不多,可看到斗鸡眼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又打住了。
“我们都执信这个传说是真的,所以就一代一代守着这个墓。”说起来斗鸡眼还十分开心的样子:“我是十二代,到我儿子这一代,就可以看到祖师爷飞升了。”
有些东西,本来荒诞无稽,可是看到迷信的人们用心真诚去维护的时候,又会不自觉地对它充满了敬意。
我只能表示认同地点点头。
大千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
原来这墓穴下面还有这么个小秘密。
“那外面那座大墓室都是你们家的吗”雪辞兰疑惑道。
“不是。最初我家祖先是盗墓贼,后来发现这块风水宝地后,才转行做守墓人的。
祖师爷在大墓室底下挖一个小隔间自己用,一来大树底下好乘凉,二来也可以防止其他盗墓贼来盗墓。
至于上面那片墓地,据说有上万年的历史了,具体是谁的墓,我也不清楚。”
上万年的历史我书读得少,也不用这么忽悠我吧。
我记得世界历史也不过上下五千年。
从小墓室出来,斗鸡眼洗了些水果招呼我们:“你们是进到这里的第一批外人。”
这么说着,斗鸡眼又不由得多了一句嘴:“呐,我刚才是为了救你们才带你们进来的,你们千万别出去乱说。不然我祖师爷知道了,你们就惨了。”
我和血樱倒是不会乱说,管不管得住嘴,那得看雪辞兰。
“你就不怕外面的人把上面的墓挖空了,挖到你这里来”
“你们也看到了,那些木乃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法术免疫,很难搞的。这里又有着上万年的文化积淀,政府舍不得炸,只好保留下来,让它自生自灭了。”
“可是现在尸虫伤了很多条人命,如果不采取些措施,恐怕难以服众。”我的意思是这种腐尸巢穴,不炸掉的话完全就是个祸害。
斗鸡眼针锋相对地看着我:“你特别希望这里被炸掉吗”
“当我没说。”我无奈地回答。自从当上道士以后,看到这种脏东西,不把它消灭掉,我心里就有种痒痒的感觉。真是职业病。
我和血樱啃着苹果,雪辞兰却是好奇心源源不断,问完一个又接一个,最后竟然开始询问起斗鸡眼关于星座的问题来了。我和血樱只好装作没听到,继续看电视。
墓地外面有警察看守,我们大白天出去怕引人注意。便等到夜里,斗鸡眼才开门领着我们出去。
木乃伊离开棺木以后,精气会消耗得非常快,所以它们也像人一样,到了晚上就得回棺木养气。
斗鸡眼对这里轻车熟路,墓地里的鬼火、尸虫,他总能用一切看起来很滑稽的办法对付。
有他带路,省了我不少事。
出了墓地,我们三人找了家旅店入住。
雪辞兰咬咬贝齿:“谢谢你们救我。”
血樱打趣道:“我之前左眼皮跳得厉害,不会是你发信号给我吧”
雪辞兰不禁莞尔:“血樱姐别拿我开玩笑了。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哪像我,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拖某人的后腿。”
说时雪辞兰不自觉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失落地收回目光,辛酸和委屈不言而喻。
“你们聊,我去处理点私事。”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冻结起来的甲壳尸虫,放在盒子里解冻。
人如果像虫子一样简单,是不是就没有烦恼了呢
解冻以后,甲壳尸虫又活了过来。
这种虫子好像对声音很敏感,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种咒语彻底去除它们的魔性。
刚才从墓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那些原本被火烧死的尸虫,到了晚上诅咒复发,又重新活了过来。
尽管斗鸡眼说它们会固守在自己的区域,但以我的理解,被诅咒后的甲壳尸虫是一种极具侵袭性的魔物,在不断地繁衍、不断地死而复生的情况下,总有一天,甲壳尸虫会爆发成灾,甚至发生异变。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整座城市都要遭殃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杞人忧天,直觉引导着我的行动。
aa2705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