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政府大楼第三层还亮着灯。
颇有涵养的年气质男坐在案前认真地审批桌子的本,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旁边高高瘦瘦、棱角分明的年轻人一直躬身候立着。
好久,年人终于审完了全部稿,这才呷了口咖啡,目光落在年轻人身“怎样,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
年人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失落,反而道“也好,晚一天找到,我可以晚一天离开。侄儿,我们来人间多久了”
“快三年了。”对于年人的行为,年轻人显然有些疑惑,“叔叔,找到血矶珠,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你还处理这些繁冗陈杂的件干嘛”
年人合笔筒,悠悠地说“其实,做个人也未尝不好。只可惜,我们没这个命。”
顿了顿,年人思绪飘开,说起最近发生的事。“雪秃顶竟然死了,还是被我亲手杀死的。若不是他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非要把我的身份揭穿,我真不愿意杀他。”
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虽然年人最终下了杀手,但脑海里仍然盘旋着雪局长陪他开怀畅饮的美好时光。
“那天我升迁,雪秃顶私底下备了一桌,我们俩。他把我喜欢吃的菜点了个遍,还搞来一箱叫鸡冠石的酒。我很开心,和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忘了自己是个妖怪。”
如果不是尽兴至极,也不会乐极生悲。
年轻人不耐烦地听着。他这种年龄,还很难理解年人那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怀。反倒觉得叔叔完全是在为他的过错找借口。
年人也明白他不懂,但还是想倾吐出来,这种心酸,不说出来很难受。
年人喝醉了,雪局长也有些迷糊,但脑袋还算清醒。
年人含糊不清地咕哝着“秃顶,你先喝,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便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间。
雪局长本来只是轻蔑地一笑而过“书呆子,喝这几杯成这样了,还当市长呢。”
端起酒杯准备再继续喝,却见年人往右拐去,雪局长脑袋梗了一下,朝着门外笑骂道“书呆子,厕所在左边”
可是年人好像没听到,雪局长只好起身追出去,看到年人闯进另外一个包厢。
“书呆子把别人的包厢当成洗手间了,哈哈。”雪局长虽然偷着乐,但还是加快速度往那边赶。
雪局长推开门刚想喊年人出来,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年人的身体还保持着原样,但是头却不见了。
身体空漂浮着一颗红色的珠子,脖子处伸出五六条象鼻子一样的东西,吸住包厢里几人的头。
继而那几人像果冻一样被象鼻子吸了进去,连女人的高跟鞋都被吸走了。
吸食完活人后,年人断了的脖子,像小火山一样喷出一股浓郁腥臭的暗黑血液,迅速涌入红色珠子当,形成一抹艳丽的红
雪局长吓得头皮都麻了,使劲地揉揉眼睛,没错,这绝不是幻觉。他连忙关了门,转身往外面跑。
跑到酒店门口,又彷徨不安地顿住脚步,不行,我身为警察局局长,我都跑了,还有谁来管它
雪局长在门口犹犹豫豫来来回回辗转了许久,这时,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