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一个人躺在鬼屋,心里筹划着。以前做生意,纯粹靠狡诈取胜。
如今我跟着了然学了两年道术,算是掌握了一门独门技术。加我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发财了。今年先稳扎稳打,把名声打出去,到明年争取开一家玄门公司,专门做灵异生意。
我不信我崔小蛮发不了大财,成不了气候
正想着,天花板掉下来一根骨头,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鬼屋不会还有一只骷髅吧。
咚,一只骷髅在我的床边成型。我惊恐地抓起墙的鸡毛掸子,却见还是原来那只骷髅。心顿时松了口气,不知怎地,我总有种感觉,这只骷髅以后都不会再害我了,所以我才会有恃无恐。
“喂,这是我的私人领地,你再这么招摇地进进出出,小心我用符贴你。”
我可不是好惹的,惹毛了我,一把火把它烧了。
“呜呜”
骷髅难过地拿出那只玩具青蛙,原来是螺旋按钮被它扭坏了。我瀑布汗狂流。“不是告诉你要轻点扭吗”
真心受不了这弱智的骷髅。可我不帮它修好,它一直站在我床头呜呜地叫得我心烦意乱。
“妈的,我要变成你的修理工了。”我怒踹了它一脚,它纹丝不动,我的脚却痛得要死。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啊。
拽过玩具青蛙,走到储物箱掏出强力胶水和钳子,捣鼓了半天终于修好。
“给,好了。”我丢了过去,骷髅又嘎嘎嘎地笑了。然后骨头又碎了一地,然后消失不见。
看着骷髅消失,我突然有种开个鬼馆的想法。
像动物园一样,鬼馆关着各种各样的鬼、僵尸和骷髅,游客们在贴有符纸的通道里观看。想来肯定会十分火爆。
可惜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以我目前的能力,还不可能搞出像样的鬼馆。
次日,我安然无恙地醒来了。
两位挑水桶的八卦大妈特意跑过来看我,发现我秋毫未损地刷着牙,都把我惊为天人。
喂饱大黄牛以后,我和蔡包子在大院子里下象棋。我让了蔡包子半壁江山,结果蔡包子用心可谓险恶,一出山用炮换了我的马,搞得我刚起步只剩下一辆车和一枚炮了。在蔡包子得意洋洋的时候,我兵行险招,车炮一起,连续抽将,干掉他两辆车、一匹马,最后反败为胜。
蔡包子目瞪口呆地盯着棋盘,简直以为发生了灵异事件。
嘿嘿,这是智商。我抽出一根烟,吞云吐雾地吸着。
“咦,哪来的小伙子,长得很帅嘛。”打麻将的大妈、大婶、老太太们也纷纷来到了院子,看到我和蔡包子下棋,都主动跟我打招呼。还有人问我谈对象没,要不要在县里给我找一个。
我当然说好,我又不是柳下惠。虽然我到现在还念着阿兰,可毕竟两年了,分手后的阿兰或许早已经遇了人生的另一半。
打过招呼后,她们便欢快地搓开了麻将,一边叽里呱啦地各种扯淡。
从她们口得知,隔壁两村发生了大事。
东边的孝子村淹死了一个小孩,西边的稻香村发现两具离的尸体。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小孩是被鬼拖下水的”大妈说起这事的时候,语气一惊一乍,露出一副夸张惊、神秘兮兮的样子。
“是不是”其余几人仍然怡然自得地打着牌,麻木地没有一点反应,丝毫没有觉得死个人有什么稀的。
我本来还有些歉疚,想到如果我昨天下午做法事驱除了那些小鬼,小孩也许不会死了。
可看到大家毫无表情,心那一丁点歉疚立即烟消云散。是啊,孝子村的小孩死了,关我个屁事。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要不是我来这边养牛,我都不知道哞青县旁边还有个孝子村。
然而人有的时候是贱。
了然说,厉鬼本性残暴,吸食人的阳气后会法力大增。如果不加制止,它会将死者的阴灵吞噬,变得非常恐怖。
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既然有了本事,不能任由这些厉鬼作恶。
恰好肖运富满脸堆笑地跑过来,凑到我跟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他是问我要昨天承诺的八千块钱来了。笑话,他昨天差点把我害死,我还能给他钱不过,我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其实还不错,决定再培养他一番。
“跟我来。”我带着肖运富奔向孝子村。蔡包子仍在琢磨他是怎么输的。
我和肖运富一起去那个淹死的孩子家了几柱香,正准备退出来。孩子她妈突然毫无征兆地扑通跪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她的眼睛肿得像被蜜蜂蛰了,哭得泪如雨下,“大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的孩子,求求你”
她哽咽着跪在我的脚下,让我的心一下子软了。我是个同情心泛滥的暴徒,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但即便我是大师,又能怎样呢你孩子活着的时候你不好好看着,现在死了来求我有个鸟用。
我尽量控制着情绪,平静地安慰她“嫂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不,”女人泪洒一地,狂叩头,“求求大师除了那湖里的怨鬼吧。我只剩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他,求您了”
跟在女人后面,屋子里的亲戚都给我跪了。
原本只是来打酱油的我,看到他们满含泪光的乞求眼神,突然有了一丝颤动。
我看到孩子他妈身边原来还有一个孩子,他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等待着我的救援。
爸,我妈呢
你妈死了。
不,你骗我。
忘了她吧,她根本不配做你妈。
眼前的情景勾起我幼时的回忆。我走过去,拍拍孩子的头,说,“小朋友,长大以后要好好谢谢你妈。”
继而,我带着肖运富走向了湖边。
其实,算她们不求我,我也要把这片湖弄干净的。
肖运富按照我的旨意,搬来炭火盆、石灰水和荆棘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