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也许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但秦楼却没有办法放手。
这么多年了,他就依靠着那一点点希望活下来的,萧雪满是他的整颗心,是他的一条命。
不是所有人都有萧雪满那一手逆天的随便封印的本事,秦楼在仙门内的仓库翻了翻,找出了个冷门的灵器,一件黑色的斗篷,这件其实是炼制失败的了,本意是为了防御,结果弄出了一个压制的副作用,倒是适合现在用。
他忍着不适,用它把身体里的灵力压到最低,可秦楼灵力强横,最多只能压到灵士九阶。
十七重天的天花板是灵者三阶,秦楼高出太多,他降在这里,不一会儿便感受到呼吸困难,这感觉来源于不可逆抗的规则,他再待得长一点,身上都是针扎一样的疼痛。
这里没有大城市,只有一个个小镇,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地面上,十七重天相对其他层来说人很少,只有千万人左右,在广阔的地界里面便显得稀疏,毕竟能走的都往上走了。
秦楼手里还拿着星盘衍生出来的水晶球,这东西也需要依靠灵力,一到十七重天就暗淡下来,他也无奈,只能小心地把它收起来。
他再没有任何信息了,只能忍着不适应,纯碰运气,一座座城去找。
雪满再怎么隐藏实力,只要他露出那张脸,见过的人大多会有些印象。
秦楼在十七重天找了三个月,没有休息过,规则的惩罚已经到了极难忍受的程度。他全身都像是灌了铅,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压力,疼痛已经不算什么,反正他已经习惯,更重要的是压制带来的窒息感,让人分不清楚是生是死。
常人若是经历这个,总是要忍不住去上面避一避的,秦楼却不舍得,他脑子里总想着也许下一秒就找到了,便一刻都都不敢浪费。
所幸,他终于问到了。
眼前这座小城,和秦楼之前三个月走过那些没什么区别,可能就是更小更破一点,但是等他进了城,和离城门口最近的摆摊卖肉的小摊贩打听的时候,还未等他形容完雪满的样子,只是提到他的名字,那摊主便反应过来。
雪满吗?就是长绿色眼睛很漂亮的那个?我知道啊。
摊主大大咧咧的,本来要接着说下去,可是打量了他两下,见他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样子,声音又特别沙哑,他放下手上的剔骨刀,心里生出一点警惕。
你谁啊?打听他干什么?
他认识雪满!
秦楼被巨大的惊喜击中,只觉得脑子都停滞了好一会儿,藏在斗篷下的手都在抖。
他把仅存的理智调出来,知道眼前这人已经有些警惕,生怕自己情绪波动地太厉害吓到对方,反而不说了,便抬起手,把斗篷的帽顶摘了下来,露出了脸,显得真诚一些。
我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紧张地张了张嘴,声音哑地更加厉害,我是雪满的爱人,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走散了,我已经找了他很久了。
他看起来确实风尘仆仆,可眼睛里却在闪着光。
摊主看到他这样子,多少有点同情。
你来晚了,他惋惜道,雪满带着小晚已经搬走了,都走了三个来月了,走地很急,也没和我们说去哪里,不过小晚成绩那么好,很有可能往上走了吧,我们这里毕竟学校一般。
秦楼的心因为这句话一下子从天下掉到地下,但他一样注意到了那话里出现的陌生的名字。
小晚是谁?
摊主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手上的剔骨刀也一齐提了上来。
你是雪满的爱人,不知道小晚是谁?他质问道,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秦楼有点愣,他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回什么,那摊主下一句就已经出来了。
他道:小晚是萧雪满的儿子啊!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灵界大陆里,生孩子这件事说白了是灵力的结合,倒是不在意性别的阻碍,男子怀孕只是麻烦一些,但也不算少见。
你怎么回事?摊主越想越生气,萧雪满一个人照顾药铺,把孩子拉扯大,有多辛苦,你连有孩子这件事都不知道吗?小晚都五岁了!你这是什么爹?
秦楼劈头盖脸被人骂了一段,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雪满有孩子。
他愣愣地咀嚼着这句话,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掰开揉碎了,理解其中包含的意思。
他们分开一百余年,孩子只有五岁,放一般人里面,大概是喜当爹的事情。但秦楼清楚,雪满与他都非凡人,若是真有后代,一百余年的孕育周期并不算长。
父母越强横,培育后代就越困难,一重天许多夫妻等几百年也是常事,毕竟对于灵神阶级极长的寿命来说,这点时间不算什么,完全是正常范围内。
他与雪满,不管是灵力交融还是床-笫-之-欢,都是早就做过无数回了。
秦楼说不出来话,他觉得这也许是苍天看他疼了太久,终于给出了一点甜头。
他与雪满,有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攻:是爱情的结晶!【疯】
我【冷静】:醒醒厚,雪满现在不喜欢你,儿子也不喜欢你,你啥也没得。
发现没有,小晚从来没问过萧雪满他另一个爹or娘在哪【摊手】,,,, ,,
☆、第十四章
人已经走了,三个月前就走了,仔细对比一下,他来十七重天的那几天雪满刚好离开,若是他当时运气好直接来了这个小镇,也许可以遇到,但很明显,他运气真没那么好。
秦楼在这时候已经着急不了,他就在这座小镇里面停留了好几天。
雪满在这里住了五年,他总要看看,不能丢下就走。
他离开时候,门只是简单地关了一下,大概是没打算回来了,镇子里的人也朴实,没人惦记这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子。
秦楼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花园里面藤蔓架起来的棚,摇篮秋千在他推门的时候被风吹地轻轻晃动,像是还有人在。
镇子里的人大多灵力低微,感受不到这里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强行压制灵力却依旧再被规则折磨的秦楼却不一样。
像是那时候逃来这里无路可走的沈观,这里对他来说像是沙漠里的绿洲,他站在藤蔓架子下面,也能感受到那种来自于木系的润物细无声的保护力量,像是一种药,叫他被规则折磨到即将崩溃的身体也有了片刻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