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一辆车,算是有点挤,还好空间足够大,李明明仅用六分之一的屁股靠在座位上,整个人爬在李清鸥的位置后面,姿势特别可怜,不过他很会自娱自乐,一路冷笑话说个不停,逗笑人的次数极少,但别人一笑,他就更加兴致勃勃地往下讲了。
在一路欢声笑语中到达目的地,郑微微第一个下车,找到了半个月前他们健身房做下的标记,点头说:这里可以扎营。
毕竟是深山,还没得到相应的开发保护,只能先调查一番,黄思研跟着下了车,耳边叽叽喳喳的鸟儿叫声顿时不绝于耳,天空中有麻雀拍打着翅膀在绿林中飞过,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雾色茫茫中,偶有流水声响起,感觉整个人瞬间都得到了升华。
黄思研深呼吸了几下,回过头,就看到身后几人已经开始忙碌了,四处黑漆漆的一片,打开越野车的前灯后,视线稍微好了一些,李清鸥在帮忙拆箱子,她的帐篷买来这么久,还没拆开过,黄思研见到她一脸茫然地捏了捏几根棍子,又皱眉看了看说明书,满脸困惑,分明是不知道怎么扎帐篷了。
郑微微手里还有健身房分发的两个小帐篷,很干脆利落地把包裹抖开后,开始指挥其他人怎么帮忙,黄思研才打算走过去学艺,李清鸥悠悠地站起来望向她,声音好听,透着真诚:思思,你跟珠珠去煮点面吧,等两位帅哥与微微美女忙完扎帐篷后,可能需要一会,饿到他们就不好了。
欧阳珠留在这里帮忙也是不知所云,听李清鸥指挥完,明摆着松了口气,马上拉着黄思研就去车后面翻食材,食材是有,还有几桶大瓶矿泉水,黄思研把锅锅盆盆在车上拿下来,找了两个手电筒,又去往小溪的方向打水。
小溪不远,离他们扎营的地方极近,黄思研蹲在地上打水的时候,回头就能看到车灯那边的情形,李清鸥已经放弃看说明书了,跟在郑微微的身边乖乖地听从安排,看样子是想让他们帮忙了。
郑微微在这方面是专家,等她有条不紊地把三个帐篷都支起来后,才花了两个多小时,黄思研煮完面去喊他们几个吃饭,李明明瘫在地上,看到她竟然自己在这陌生的地方点上火做饭了,十分敬佩,刚夸了两句不到,黄思研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李清鸥光滑的小腿上,那洁白无瑕的肌肤跟白天相比,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密密麻麻的红包看得让人触目惊心,甚至已经看不到一块好的皮肤了,四人当中,郑微微穿了长裤,不至于那么惨,其他两位男士手臂上也被咬惨了,却没有李清鸥那么凶残。
毕竟这里亮着灯,她又涂了香水,附近的飞虫蚊子都飞过来了,不咬她咬谁?黄思研被李清鸥指挥去做饭,躲过了这一劫,心里也并没有很开心,看她一个人钻进帐篷里面换衣,也跟了过去,脸色臭臭的:你刚刚干嘛不自己去做饭?
做饭的地方有散光,但不那么强烈,而且可以一直走来走去,不必一直站在一个地方被咬,李清鸥轻笑了一下,也没难为情,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七分裤,换上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因为我不会做饭呀。
就是把泡面扔进水里,傻子都会做。黄思研没心情欣赏她的两条美腿,皱着眉头反驳说:你是不是傻子啊?
她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就往外走。
李清鸥突然站起来,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轻声细语地叮嘱道:思思你把裤子换了。
黄思研的裤子露脚裸,她不提,黄思研自己也没发现,一下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心想这女人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反而来照顾她呢?回过头就瞪了她一眼:你有些时候特别讨人厌你知道吗?
李清鸥睫毛很慢地掀动了几下,声音像是无奈,又像是在叹气,蕴藏着满满的委屈:那,不有些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喜欢我呢?
时间安静,黄思研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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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明在帐篷外喊李清鸥的名字, 李清鸥略微皱了下眉, 又叮嘱了黄思研一句:你把裤子换了,穿件外套再出来。说完, 才悠悠地离开了帐篷里面。
晚上树林温度低,跟白日的炙热无法比较, 几乎是天差之别, 黄思研机械式地换好衣服,脑子里面混沌沌的一片,总觉得李清鸥体贴得有些过分了, 天底下会有这样子的女人吗?黄思研想,仿佛她能知悉你的全部情绪,并打点好你身边的一切繁琐事务。
黄思研的行李放在车子里面,也被李清鸥提了进来, 驱蚊水摆在最显眼的角落, 一切进展都恰到好处, 黄思研刹那间觉得自己眼里,好像多了一些不同的景色, 心里面沉甸甸的, 蔓延着一股安稳又踏实的情绪,她掀开帐篷一看, 外头越野车刺眼的车灯已经关掉了,几人又借着烧好的柴火另烧了一堆柴,那柴是黄思研和欧阳珠在附近捡来的,零零散散的分量不多, 但也够用,没有了大灯的耀眼,至少照明是够了。
可惜碗筷不够,李明明他们虽然带了一些锅锅盆盆,但听他的意思,本来是打算和刘俊涛在山上收集野味随便吃点,所以压根没想到会要那么多碗筷,两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随便拿了两个大盆,捧着钢盆就呼哧呼哧地吃起了面条。
筷子是一双都没有,欧阳珠手里拿着宽大的汤勺在搅着面条吃,动作笨拙,好几次都没有捞起来,郑微微好脾气地教了她几次,她依然一脸迷茫,完全不知所措,黄思研走到她身后,一屁股坐下去,用眼角余光去瞥身边的李清鸥,李清鸥手里端着的锅,比李明明他们手里的盆小了三分之一,然而她脸小,咬着锅沿喝汤的时候,就好似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远看就像是在锅里洗脸。
黄思研忍不住笑了一声,李清鸥听到身边响起的笑声,一下放下了手里的锅,扭头饱含深意地看了黄思研一眼,眼里尽数哀怨,眼神就像一只心急吃不到热豆腐的小狗,黄思研就更想笑了,又怕李清鸥会生气,取下她手里的锅说:没有筷子怎么吃面条?你别急嘛。
她站起来,围剿了一番四周,找到了两根干净一点的树枝,黄思研把它们撇断,做成几根长短不一的筷子,又拿去湖边洗了洗,拿回来的时候,其他几个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伟大的巨人,黄思研蛮不好意思,解释说:我小时候偷烤地里的花生红薯,就是这样子吃的。
听她说完,李明明眼睛一亮,转头问郑微微:我们这里会有红薯偷吗?
郑微微满脸无语:没有。
黄思研再次挨着李清鸥坐下,李清鸥接过她手里递来的树枝筷子在锅里搅了搅,一点都没有嫌弃,她真的没有洁癖,两条长腿盘膝而坐在地上,肉眼可见四周可能还有仪态诡异的小虫子,也是没有当回事,黄思研反而看不下去,又起身回帐篷里拿了一件自己平时不常穿的t恤衫,不由分说地垫到了她的臀下。
李清鸥埋头搅着她手里的面条,等到黄思研把她外套上的落叶摘下来后,她表面温柔如水地转过头,那清澈的目光炯炯有神,黄思研犹如被一层雾气笼罩,并化为一体,变成尘埃中的一滴小灰尘,自此,摇摇欲坠地便成了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