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贵姓冯。
看来是戴立夏的舅舅了,黄思研还是不太放心李清鸥,不想让她一个人跟着这人离开,酝酿了数秒后说:我跟你去吧,她也不用你送,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她在这里等朋友一起。
那男人看了一眼李清鸥,想了想,一时没拿定注意,离开了几分钟,避开二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才点了点头说:那您跟我走吧。
整个交谈过程中,李清鸥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人,像是想通过他的表情看出来了什么,但那男人太镇定,李清鸥什么都看不出来,等黄思研与他谈好了,她侧过身,在黄思研耳畔轻轻细语说:不管谈了什么,你都记得录音。
黄思研心头一震,小小地斟酌了下:应该没事的,我记住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李清鸥目送着她跟那男人离开,看那男人不慌不忙的威严样子,疑心他应该是戴立夏舅舅身边比较重要的人物,这么重要,为什么会来干接机这种小事?正在思考着,刚打算找个店休息一下,就看到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在她面前匆匆跑过,手里也拿了一张写着黄思研名字的牌子。
李清鸥顿了顿,用手抚了抚前额,心头不安涌起,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走过去问:您是哪位?
我是我家先生派来的。那矮个子男人满头汗水,可能是跑得太急,说话间也是喘着粗气:您是黄思研小姐吗?我家先生说昨天和您有通过电话,我车子在路上坏了,所以晚到了一会,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清鸥凝神倾听,心头不安越来越浓,却重蹈着黄思研的问题,故作无事地问起:您先生是哪位?
那男人咧嘴一笑,满脸灿烂:冯家二先生。
这样吗?李清鸥眼前一黑,迅速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看来我需要见见他了。
黄思研一上车,就感觉到车里一股闷热的燥气朝她扑来,车是好车,前面一直在车里没有下去的司机却仿佛有点问题,那大衣男跟她一起上了后座,命令司机开车,那人把空调又调高了些,没坐几分钟,黄思研热得整个人都快脱水了。
黄小姐,您把手机交给我吧,等见完我家先生后,我会把它还给您。
男人若无其事地开口,字句间却充满着命令,黄思研想他是在担心自己会录音?不过这一点也没关系,毕竟她带上了李清鸥买的录音笔,而且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偷偷把它开了。
但黄思研没有那么爽快地交手机,开玩笑说:瞧你这方式,你家先生不像是要见我,像是要绑架我。
那男人面无表情:黄小姐,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吧。
黄思研刚要说不,嘴唇动了动,忽然感觉腰部一痛,她往下一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男人手里多了一根针管,那针管正不偏不倚地扎进了她的腰部,又热又闷的空气下,黄思研头脑发晕,她用手无力地扶了一把前面的椅背,可完全无法阻挡整个身体往下滑去,尝试着爬了几次未果后,很快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不在车上,但双眼被蒙着,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过那蒙她眼睛的人,好像是傻的,黄思研的双手还可以动,轻轻地扯了一下眼睛上的遮挡布,立刻就看清楚了自己现在身陷什么样的一种环境下。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屋里的装修与摆设无论从豪华程度,还是在品味方面去看,这屋子的主人都应该是位颇有审美的人,但对方也很有恶趣味,比如黄思研拉不开房门,却屋内有一个特别大的窗户可以眺望外头,三层高的楼房,黄思研也不敢往下跳,窗外是一片一览无遗的绿地,太阳落山了,远远望去,有个小孩子在踢球,黄思研对着那个方向喊了一下,那小孩似乎听到了,一顿一顿地往她这里跑了过来。
二人分别站在楼上楼下,通过那硕大的窗户开始对视,黄思研发现这个孩子是个混血儿,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却有一副白人的皮囊,模样可爱,说着一番黄思研听不懂的话语,他显然不是在说英文,黄思研试图和他用英文交谈,他无奈地摊开手,说了一句:我听不懂。
这句话,是中文,黄思研瞬间无语,心道,那你跟我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干吗?
那小孩顽皮,笑嘻嘻地想把手里的足球丢上楼,结果力气不够,没丢上来,反而被那球反弹下去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也就两三秒的功夫,黄思研看到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没过一会,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手抱起他,摸着他的脑袋往屋里走了,从头到尾都没看黄思研一眼。
黄思研不清楚自己还在不在深圳,她已经发现她的手机不见了,但好在李清鸥给她的那只录音笔还在,李清鸥给她之前,说是这个录音笔的电量,可以录150个小时,如此推算起来,黄思研也没打算关它,心想,既然有人不想伤害她,又要把她关起来,看来这人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她第一个反应是戴立夏的舅舅,可仔细一想,戴立夏的舅舅如果想救戴立夏,为什么要绑架她呢?于情于理都不合适,那除了戴立夏的舅舅,还会有谁?
这个答案,黄思研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等到外头的天空彻底暗下来后,有人来给她送饭了,除了饭以外,还有几套干净的衣服,黄思研嘴唇翕动了下,舒展开眉头,对那送饭的女人说:我要见你主人。
那女人充耳不闻,好像就当没听见,黄思研赌那个关她的人一定会出现,结果再过去了一整天,除了那个给她送饭的女人,其他再也没人出现,就连昨天在外头踢球的小男孩也不见了,整个庄园冷清清的,跟一个无人问津的死庄一样。
屋里有游戏机,有书,有跑步机,唯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外界联系,黄思研在那漫无目的的等待下,渐渐失去了耐心,她担心李清鸥会出事,又害怕那些人会对戴立夏下手,到了第二天晚上那女人再来送饭时,黄思研直接把碗摔了,愤怒说:让你主人来见我,否则我就在楼下跳下去。
她能感觉到背后那人并不想让她死,不然也不会这样细心地找人来伺候她,可是她的反抗在别人看来,可能无济于事,到第三天,黄思研是真的坐不住了,她把录音笔偷偷地藏在洗手间里面,然后在阳台站了一会,找准位置,直接跳了下去,这样一跳也没死,只不过掉在了二楼往外横竖着的各国国旗上面,人是没死,胳膊骨折了。
等到那个给她打石膏的医生走后,终于有人回了她的要求,说是先生晚上会派人过来,让黄思研等着。
在那人来之前,给她送饭的女人晚上交给了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五百万的现金支票,支票上面的法人印鉴章名字叫应季,这个人,黄思研完全不认识。
那位先生还是没有过来,但给了黄思研一封手写的信,信的字体潇洒,看来为人也是十分自信。
黄小姐,你我二人见与不见,无非都是个过场,我邀你在我庄园做客,只需要待二十日,二十日后,我许你另外五百万。
二十日,二十日能做什么?可能会拖死一个人吧?戴立夏的病情是人人皆知,黄思研身为药根,如今被囚禁起来,看来这个绑架她的人,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想要戴立夏的命,那这个人,应该是戴立夏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