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研好奇心被她勾起:你说了也没关系。
戴立夏看着她,眼底迸出两道精锐的光,那是黄思研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杀气,看得黄思研心里一惊,手头都不由地流了些冷汗。
听过罗正南这个名字吗?
黄思研觉得这个名字好似有些熟悉,但忘了在哪里看过,摇摇头:没听过。
十五年前,飞凤县一场洪涝灾害,死了五万人以上,政府花了大笔的资源与人力进行后续救助,其中有一个叫李玲玲的女孩,全家八口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当时她被送到远方亲戚家里,政府虽然给了一定的帮忙,但亲戚家也穷,每天都靠着村委救济过日子,当时有一个叫罗正南的企业家,在事后发第三年,与当地合作,在县城办了一个免费的培训班。戴立夏娓娓道来,仿佛讲故事般条理清晰:培训班不止培训,还可以免费提供住宿,主要帮助一些父母身亡,亲戚又不愿意照理的孩子,这是好事,对贫穷的李玲玲来说,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雪中送炭,但李玲玲在培训班待了四年,原本成绩很好的她甚至都没考上高中,我特意派人去查过,她现在因为卖、yín 还在牢里蹲着。
黄思研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这事跟罗正南有什么关系?
戴立夏没正面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反而说:我想这其中原因,李总比我要清楚。
我想起来了。黄思研脑中乍现起高庆明给她的那份调查,上面确实就有这个男人的名字,好像这个男人自杀后,他弟弟还把李清鸥告上了法庭?
李总当初是他的心理医生。戴立夏看她明白了,也没遮遮掩掩,直接就说:我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人在死之前的一个星期,还订好了去墨西哥的机票,完全没有自杀的倾向,当初法院结案,是因为证据不足,那是因为李清鸥的领导把他们治疗的录音给搞丢了,你说巧不巧,更巧的是,罗正南尸检报告上显示,他在吸、毒,但据他弟弟亲口作证,他并没有吸、毒的历史,他弟弟怀疑是有心人故意教唆他哥哥进行非法治疗,这个人,就是你的女朋友李清鸥。
有证据吗?黄思研套用了李清鸥的台词,她感觉全身发冷,终于明白李清鸥为什么不愿意与她说这些了:没证据,这就是诽谤。
应该没有吧?开始上菜了,戴立夏语气压低,眉间带着一抹自嘲,轻声细语说:如果有,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她说完后,便站了起来,菜也不吃,提起凳子上的包,好似准备走人:思研,虽然做好准备了,但在你口中亲耳听见你说你有女朋友,还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感受,我特意在深圳赶回来,就是想问问你这句话。
黄思研闻言,立即道:我不想骗你。
你也骗不到我。
黄思研略一思索:我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
你以为?这样说吧,如果你今天找个男人结婚了,我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名字不是戴立夏?戴立夏面上风平浪静,但语气却活生生出发了她的情绪,她目光有一瞬间的冷淡,是真的生气了:我戴立夏哪里不如她李清鸥?我为了你黄思研绞尽脑汁,我接受你不喜欢我的事实,可我不会原谅自己为他人做嫁衣,你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人,思研,你是我最得意的存在,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屋子里静静的,没有声音,黄思研心情复杂,低下头叹了一句:立夏,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你。
因为戴立夏天生要比其他人善解人意吗?戴立夏抬头朝外头看了一眼,声音平静了不少:我不是圣人,我也会喜会怒,如果人可以没有七情六欲,我也会选择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掌权者,可是没有如果,思研,你有没有想过,我戴立夏也有为难你的一天?
黄思研无奈的摊开手:那你要我怎么办呢?立夏,我是真心喜欢她。
那就保持你的那份真心吧。戴立夏抬高下巴,亦如她在报纸上那张照片般高高在上:我也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支撑多久。
她说完拉开门就走,把门口待命的服务员吓了一大跳,黄思研追了出去,拉住她的胳膊,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立夏,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伤害你。
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再受伤了。戴立夏把她的手推开,一板一眼,表情沉着淡然:思研,我很抱歉今天对你发脾气了,可能最近太累了,你不用送我了,反正无论送多远,你都会回家。
家里的女人是李清鸥,不是她,这个现实,二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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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思研很沮丧, 那种沮丧来源于戴立夏与公司给她的压力, 她觉得自己对戴立夏的感情很简单,或许是看中了这一点, 李清鸥今天才没有陪她来。
戴立夏到底想要什么呢?黄思研想,她说她不想要峰尚, 可她做了太多的事情去争取峰尚, 她说她不想跟戴正午竞争,但戴正午自己的公司,都有她的眼线, 戴立夏是个复杂的人,从这方面来说,就让黄思研感觉到累。
马上放假了,公司已经有人提前请假回老家过年了, 黄思研的小助理也过来请假, 说是要回深圳过年, 黄思研点点头,问她说:年终奖年后回来发, 没关系吧?
没事, 我有积蓄,再说深圳都是朋友, 饿不死我。小助理心情不错,眉开眼笑地说:黄总有时间也可以一起去玩呀。
再说吧。黄思研勉强笑了笑: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在她的请假单上签了字。
公司目前来看,辞职的人不多, 大部分都在观望黄思研找的投资商,毕竟现在工作不好找,相对于其他企业,戴正午创办的这家公司工薪确实不错。
黄思研趁着放假前想把手头的工作全部忙完,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她爸来了,不是打电话通知的,而是直接到公司找她,黄思研之前给过地址给她嫂子,她爸可能问了她嫂子要地址,才这么准确无误地找了过来。
他背着两个□□袋,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绿色大棉袄,鞋子也是一双灰旧的牛皮鞋,刚进门的时候,差点被人拦住,还好他报了黄思研的名字,说他是她爸,想过来看看女儿。
冒着公司同事的好奇目光,黄思研把他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黄爸特别拘谨,摘下头上的老款帽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指了指那两袋东西:家里自己种的水果,还有甘蔗,还有你妈妈做的辣酱,都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