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研发完信息后回到办公室, 发现司徒周又溜走了, 她知道司徒周要做两个工作,生活节奏比较忙, 也懒得找她,毕竟她自己也有事要做, 虽说朱远方今天带她去开了一下眼界, 但她的查账任务还是没有变,一下午就把前些天查出来的问题整理成一个文件夹,给林秘书发了过来, 快下班的时候,林秘书回话了,说这些账虽然有错,但都是小问题, 不至于大动干戈, 让黄思研讲讲今天去发布会的事情。
可能这事确实比较大, 张红保还特意跟她开了视频,黄思研捡了自己记得的内容汇报了一下, 张红保默不作声地听完后, 再吩咐黄思研要跟紧这个项目,不管成不成, 都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黄思研一个头两个大,问了几句投标的大概内容后,张红保忽地又说:我安排了几个记者跟着拍照, 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卫国。
看看这大家族的骚操作,连探监都要作秀,黄思研简单应下了,说等她和司徒周确认时间后就过去,张红保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峰尚的事情,你千万不能把机会让给别人,哪怕是把事情搅黄了,也不能让曹云泰那帮人拿到手。
张红保这破罐子破摔的状态让黄思研叹为观止,这老头估计是真的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对于金钱方面看淡了,一心就想给张卫国清除障碍,黄思研明白他有这种打算,一下就觉得像是多了个保障,心想破坏合作总比完成项目简单,只要让他们合作不成就行了,也不去考虑怎么把它完成。
但她这样想,人家不这样想啊,朱远方召集各部门负责人晚上八点开会,就是为了这件事,他这次也还算厚道,把黄思研也给喊上了,黄思研担心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又喊上了司徒周,结果司徒周一直没出现,等到会议室的人都到齐了后,朱远方让秘书把门一关,也不管还有人没到场。
他大致讲了一下今天发布会的过程,一副壮志雄心的状态,显然是跟总部的那位提前商量过了,径自让策划部与工程部尽快出一套方案来,再让其他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商量一下,算算投标的金额预算,然后又对着公关部的经理说:你去看看白总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今天也去参加了会议,我想知道他那边的投标金额大概是多少。
顿了顿,又欣喜若狂地给在座的各位打气说:各位,如果完成了这个大单,今年咱们的指标和业绩必须翻一番!都必须加油啊!
黄思研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她听听就算了,结果朱远方跟那帮人交代完后,又把脸转到她的方向,别有意味地说:还有一件事,黄总,您今天跟峰尚的周总打过照面了,她又欠你一个人情,我看呐,就由您在峰尚那边探探情况。
周总是谁?黄思研压根不认识,莫名其妙得了这个任务,面无表情地反问说:什么人情?
朱远方呵呵两声,笑了笑:您忘了,那件衣服啊!可是您亲手还给周总的。
黄思研想起来了,她皱皱眉,想说自己也没做什么,朱远方完全不在意她想法的样子,又是一句高帽子接了上去:这可是黄总来我们公司后的第一件任务啊,任务重大,可不能辜负了大家对您的信任啊。
这话讲得,虚伪又恶心,黄思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干脆由着他演,直接不说话了。
她只以为朱远方是在恶心她,等开完会,回去的路上,与司徒周打电话聊了几句,司徒周冷静地跟她分析说:我看他不是在恶心你,他是在赶你走,你想啊,这事要是成了,他的功劳,要是没成,你信不信他肯定会指桑骂槐地把责任推给你?说是你不尽心,让别的公司捷足先登,取得了先机,我猜他明面是让你出面,实际上,也是担心事情完成不了,可以借这事先铲除你,将功补过让总部那位放心,不过啊,他算计错了人,你可是我罩着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打败。
黄思研听她前面说的还挺有道理,听到后面,顿时有些无语:你不夸自己会死?
你放心吧,峰尚那边,我帮你找机会接触,就算问不出来什么,戏帮你演全了。
司徒周可能还在忙,意外地没有回驳黄思研的讽刺,她说完这句,就声称自己没时间,让黄思研等好消息就行,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黄思研也不清楚她有什么计划,等到第二天司徒周通宵加班回来后,她才知道司徒周的意思,司徒周一晚没睡,边喝着黄思研煮好的稀饭当早餐,边说道:我找阿杰调查了一下峰尚的情况,昨天开发布会的负责人确实姓周,不过除了她以外,还有好几个呢,黄总,我跟你讲,这负责人太多,你都不知道该找哪个好,我看你呀,不然直接去找戴立夏。
怎么又跟戴立夏拉上了关系?黄思研心里纳闷极了:她是这次的负责人之一吗?
不是啊,但是她有话语权。司徒周先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后,加重了语气:这工程项目,明面上她不是负责人之一,可是这公司,今后由她负责啊,你想,峰尚的董事长是她大伯,ceo是她爸爸,他们总部总不会无缘无故把她调过来看热闹吧?这位小戴总啊,年纪轻轻,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在总部实习了三年,又调去杭州分部五年,五年来业绩都不错,经验与知识都有,今后啊,肯定是由她来管理这边分部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黄思研掐指算了算:她在中国都待了八年,那也不年轻了吧?
司徒周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戴立夏小姐呢,三十三岁,未婚,算得上是单身王者贵族了,什么富二代、高级心理医生,都不如她半点,毕竟人家真材实料,虽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小姐,但耐不住她争气啊,你想想,三十三岁的年龄,有哪个女人能让人心服口服地坐到她的这个位置?
黄思研撑着脸想了想,总觉得司徒周这话含枪夹棒是怎么回事。
司徒周看她一脸若有所思,装模作样地安慰了两句:哎呦,我还把我们小黄总给忘记了,指不定我们黄总三十三岁的时候,变成了一个亿万富翁呢。
你少来。黄思研从下往上瞪了她一眼:别调侃我了,你就说这事怎么办吧?
司徒周自己一个人先哈哈哈地笑了一阵,指着黄思研的鼻子:下午,咱们去会会客。
为什么不上午去呢?
因为司徒周上午要补眠,她自己的侦探社也忙得不可开交,吃完早餐,赶紧抓时间回屋里睡觉去了,黄思研就一个人去上班,到了公司,才想起来今天是礼拜六,不过她们公司今天上班算是正班,黄思研先去财务部转了一圈,又把去年的账本给忽悠到手了,还没坐下,朱远方的电话过来了,说他现在回公司一趟,让黄思研在公司等他。
黄思研猜测是财务部负责人给朱远方打电话了,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先查账,不管朱远方什么时候回来,可她没看一会,司徒周的电话又来了,说是让黄思研下楼跟她汇合,她补了一个小时的觉够了,现在就领着黄思研去找峰尚的负责人。
司徒周睡眠不足,脸上的黑眼圈很明显,她是开着自己的车过来接黄思研的,黄思研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默默地推开了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自己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上:我来开吧,你说去哪里。
司徒周报的地址,还是昨天开会的那家酒店,黄思研一脸不明所以,司徒周打了个哈欠,好声好气地解释说:峰尚那几个负责人都住在那家酒店,我让阿杰锁定了戴立夏坐的那辆车子,今天一大早,那车子出去了,我还以为会下午回来,可是刚刚阿杰给我打电话,说那车子已经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了,你看现在几点了,快十一点了吧?咱们守株待兔去,要是那辆车一直不离开,很大的可能,戴立夏就会在酒店用餐,我查过了,酒店餐厅蛮多的,但是戴立夏在杭州待了那么多年,口味肯定偏于江浙菜,而酒店有两家这样的餐厅,一个在五楼,一个在十二楼,戴立夏住在八楼,我们分头行动,我去五楼候着,你去十二楼蹲点,一旦看到那位小戴总,不用做什么,更不能曝露自己的身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