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现场来的受邀人,不止于本市,黄思研四周观望了一遍,确实在第一排看到了李清鸥的身影,李清鸥好像把头发剪短了些,也拉直了,她高高盘起的头发没有之前多,但从她漂亮的脖子望去,还是能第一眼让黄思研认出是她。
黄思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看到李清鸥的一瞬间,她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她提醒自己不要去看李清鸥,但是只要别开目光,又忍不住回到了李清鸥的身上,李清鸥身边坐了一个女人,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挺年轻,黄思研目光在那女人身上停顿了一会,又回到李清鸥身上,这样来回几次,连朱远方都发现了她的魂不守舍:黄总,您没事吧?
没事。黄思研迅速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她抚了抚额头,心想还好司徒周不在这里,不然要被她骂死,她想起司徒周,条件反射地往后排望了一眼,可除了身后的两排人,并没有看到司徒周的人影,黄思研暗暗吃了一惊,再度定睛望去,却意外见到最后排的角落边上坐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衬衫,这么冷的天也不嫌冻得慌,她黑发披肩,又戴着一副墨镜,难怪黄思研第一眼看不到她,可是,她又在那里坐了多久呢?
像是注意到了黄思研投去的视线,那女人似乎把脸转到了黄思研的方向,但她脸上戴着的墨镜太大,让人看不仔细她到底有没有转过来,又或许是黄思研自己的错觉?黄思研目光在她脸上凝了凝,确认完她不是司徒周假扮的,也没心情再看后面了,她转过头,低声问朱远方: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朱远方点点头:怎么了?
那这件衣服是谁的?黄思研困惑地指着他大腿上的那件外套,仔细一看,明显是件女款上衣:我还以为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同事的衣服。
我来之前就有了,一直没等到主人过来坐。朱远方压低声音与她咬着耳朵:等会问问吧。
再到后面,两人也没有接着交谈,这次发布会的内容很多,黄思研后头强迫自己不去关注李清鸥那边的情况,也听了很多细节进去,但是李清鸥就坐在她前面,又怎么看不到她和她身边的女人一直在窃窃私语呢,整场会议,包括黄思研错过的那半个小时,开到下午四点钟,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黄思研看了李清鸥不下百次,到那负责人说了结束后,朱远方把那件黑色的衣服丢还到黄思研的位置上,也没留下什么话,起身就往刚刚开会的那位负责人边上交际去了。
司徒周还没回来,之前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黑衣女子也不见了,黄思研起身张望了好一会,都没见到司徒周在哪里,她正打算离开,回过头,却好死不死与李清鸥对视上了。
李清鸥好像就在等她回头,半个多月没见,她脸蛋清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特意减肥,看着精神不错,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好状态,脸还是那么漂亮,就简单往黄思研面前一站,自成一派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黄思研在心里纠结地忖着,想着要不要跟她打声招呼,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面面相觑地沉默了几秒,到最后还是李清鸥先开口,声音一如往常,还是温柔又体贴的嗓音:思思,我们好久不见了。
黄思研听完,心里莫名有些膈应,她干笑了一声,没几下,又想起强强说的御姐不能笑得这么难看,脑子一当机,干脆眉间一挑,爽朗地笑了起来:你好,是好久不见。说完,还把右手伸了过去,好似要和李清鸥握手。
她能清楚地看到李清鸥脸上的笑容快速隐去,似乎有点不适应黄思研对她的疏离,声音也跟着冷淡了些:思思看上去最近状态不错。
清鸥怎么不跟人握手呢。
一句清晰的娇嗔声传来,明明是责怪的语气,却娇滴滴地让人无法生气,黄思研尚且还没来得及回李清鸥的话,手掌心一热,侧目望过去,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叫易安娜,我见过你,你还记得吗?在清鸥家门口。易安娜人长得不错,记忆也不错,还能记得与黄思研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她走过来,先是噘嘴对着李清鸥努了努,又客客气气地对黄思研说道:想不到你也是我们同行,真是意外。
我是黄思研,与李小姐只是普通朋友。黄思研自我介绍的方式没有几句,她看到易安娜,就好像看到了那天在李清鸥家门口落荒而逃的自己,心里始终有些别扭,再听她对李清鸥撒娇,心中更是有些不舒服,两秒不到,便抽回了自己的手,扯清关系说:我也是刚入职,能在这里见到二位,也是一种缘分。
她微笑的方式客客气气,说话的语气也是适中得很,既没有亲昵,也没有很疏远,李清鸥看了她片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语调明明和平时是一样的,黄思研不知怎么就从中间听出来一丝不满,竟然压低声音,直接就对易安娜说:她是我前任。
啊,那更是同行了。易安娜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黄思研心里又涩又堵,差点被她的那句同行逗笑了,她是真的觉得有点好笑,也不知道李清鸥是发什么神经病,在这种场合如此介绍自己,她想着司徒周不在,万一露馅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干脆也不愿意多谈了:那二位慢聊吧,我先去忙了。
都四点了,黄小姐要是不忙的话,我晚上请您吃饭可好?易安娜见她要走,讨巧似地开口邀约说:上次在清鸥屋外,也没有好好和您交谈。
两个前任有什么好聊的?黄思研没她脸皮厚,也记得自己如今的人设是高冷,故意扬了扬下巴:不用了,下次吧,我等会还有工作要忙。
有点可惜了。易安娜一脸惋惜:那下次吧。
李清鸥的脸上,自从易安娜过来后,就一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黄思研本来想跟她道别,又想着二人说过那么多道别的话,这一次还是算了,省得闹心:那我先走了。
易安娜双手往前一送:再见,黄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黄思研接过,瞧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看到刚刚那个在台上展示ppt的负责人朝她走了过来,那人也奇怪,并不管身后阿谀奉承的一帮人和黄思研身边站着的其他人,直奔黄思研的面前,指了下她怀里的衣服:您好,是成圣置业的黄总吗?这件衣服是我朋友的,可以交给我吗?
黄思研愣了一秒,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忽然又想起来自己进门时签到的名单,心里明白了些,条件反射地反问说:你朋友?你有什么证据这是你朋友的吗?
我朋友戴立夏小姐,她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衣服在您手里,口袋里面应该还有一包口香糖。
黄思研翻了一下那外套的口袋,果真有半包薄荷味的口香糖在里面,也不疑有假,便二话不说把衣服递了过去。
戴总吗?一路跟着那负责人跑回来的朱远方关注点跟别人不同,他一声惊呼过后,抢先问道:是您公司的戴立夏小戴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