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们是真的激动啊,他们租种老乡贤的土地,起早摸黑,辛辛苦苦一年到头,生产所得的大部分收成都交了租子,这还不算,县里的衙役下来村里,老乡贤家里办些喜事丧事之类的,老百姓还得多花铜板。
所以说,老百姓只能把交完地租之后剩下来的粮食都换成了番薯之类的杂粮粗粮,才能勉强养活一家大小。至于一些欠下老乡贤高利贷的村民就更惨了,每年收入所得基本上全部都要送到老乡贤家里了,自己连养家糊口的粮食都没有留下,只能吃野菜,喝米糠熬成的粥,还无法维持基本生活需求,那样的家庭饿死人是家常便饭。
锦衣卫努力维持秩序,让那些村民们排着队,一个个的来领走粮食、食盐、布匹、茶叶、腊肠和家禽等物品。
猪牛羊之类的牲口也分了,但那些牲口不可能每户人家都分一头,而是采取了几户人家合分一头的办法。譬如说,两户人家分到一只羊,四户人家分一头猪,六户人家分到一头牛。
一名老男人抱着分给自己的粮食,左手紧紧抓住一串腊肠,哭得天昏地暗。村子里的人知道这个老男人为何哭,几年前,他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都活活饿死了,而自己欠下东家还不起的高利贷,只好把女儿抵给了东家当丫鬟,这样还是还不起高利贷,只好把媳妇都卖了。
要是当年锦衣卫就来抄掉老乡贤的家,这个老男人怎么可能家破人亡?
村民们欢天喜地的领到了粮食等生活必需品,拿到东西的百姓们,看着锦衣卫的眼神,就感觉锦衣卫不像是乡绅们说得那么可怕了,而是一群亲切友善的好人。
被捆绑在柱子上的老乡贤亲眼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这些东西可都是自己家的啊,积累了那么多粮食,目的就是为了在灾难的时候能够卖个好价钱,至于食盐和丝绸,那可是等同于银子的硬通货。现在好了,自己的东西都被锦衣卫分给了那些泥腿子!
锦衣卫是拿着他家的东西来收买人心啊,这简直就是无本生意!
令老乡贤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锦衣卫拖出了一口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全部是地契、卖身契、高利贷借条、租地契约等字据。
这些字据被锦衣卫拿出来后,立即有人搬出了桌椅,锦衣卫现场办公,把原地契全部更改了,改成了皇田,随后拿起县衙的大印,在新的地契上盖了一个印;高利贷借条全部被锦衣卫没收。卖身契被拿出来,登记点名,点到名字的奴仆丫鬟上来,领取了新的户籍,锦衣卫拿着县衙的大印在上面盖了印。租地契约也重新签订,佃户按下手印,锦衣卫拿着大印在契约上盖印。
接下来,卖身契、老的租地契约和原来的老地契被丢进火盆子里,一把火烧成灰烬。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财产化为乌有,老乡贤的身子不断抽动,他狂叫着,想要扑上去阻止锦衣卫,可是越挣扎,绳子勒得越紧,老乡贤终于大叫了一声,嘴里喷出一股鲜血,接着就翻了白眼,不再动弹了。
一名锦衣卫走上前,在老乡贤的人中上一探,转头对张书恒说道:“长官,这条老狗死了。”
“这就死了?让他逃过正义的惩罚,太便宜他了!不过他的直系亲属,还要接受我们的审判,附逆之罪,九族之内都要查。”张书恒冷笑一声。
老百姓们欢天喜地的拿到了新的租地契约,虽然拿到手的不是地契,可是这份新的租地契约就等于自己拥有皇田的使用权了,租种皇田,地租低不说,遇上灾年还有减免权,而且这份契约可以子子孙孙一代代传下来的,这是留给子孙后代的保障啊。
“天子圣明啊,派来了青天张大老爷!”老百姓们手里捏着新的契约,跪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