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吕维祺以死相逼,福王有些恼怒:“这老儿有何事非要见寡人不可?”
“他说,此事关系到王爷性命安危。”
“寡人性命安危?”福王冷笑一声,“寡人乃堂堂亲王,有谁能威胁到本王?”
“不,王爷。近来闯贼声势浩大,兵马已到宜阳。闯贼扬言要破洛阳,要,要,要抓住王爷您。吕维棋为此事求见王爷,不可不见。”
朱常洵终于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得去见见那个老头子。于是他对刘太监说道:“让那老儿在福安殿等寡人,还有,令人去把世子也叫来!”
福王如今身上穿的都是睡袍,要换上蟒袍去见人还真麻烦,他的两腿快支撑不起他那三百六十多斤的重量,几名宫女太监七手八脚的,帮福王除去了睡袍,换上蟒袍,换好衣服后,宫女太监累得气喘吁吁,福王也满头大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人若是太胖了,心脏承受不起如此沉重躯体的需求,若是李国栋见到了,都怀疑福王有严重的心血管堵塞、高血压之类的疾病。
福王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走出寝宫,来到前面见客的福安殿。
吕维棋只见一座移动的肉山向自己压了过来,连忙跪地行礼:“草民见过福王殿下!”
“给先生赐座!”福王道。
等到吕维棋坐了下来,福王朱常洵才问:“先生是为何事来找寡人?”
吕维棋连忙欠身,拱手道:“王爷,流贼已距离洛阳不足三十里!即将包围洛阳!洛阳城内饥民众多,将士们也近一年未领军饷,言沸腾,多思从贼。官绅束手无策,坐待同归于尽。”
福王冷笑一声:“洛阳城高池深,固若金汤,流贼敢来攻城?”
“贼人势众,永宁城已破,万安王被杀。洛阳城内军心不稳,虽有金城汤池,却无法守住。王爷,地利不如人和啊!”
朱常洵怒道:“洛阳乃亲王封地,流贼安敢攻打洛阳?”
“流贼曾破凤阳,烧毁皇陵,王爷您忘了?”
“哼!本王乃今上皇叔,流贼安敢害吾?”
“请恕草民直言无隐,听说流贼曾经四处扬言,要攻破洛阳,活捉王爷您啊。”
福王那脆弱的心脏跳了一下:“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洛阳城内三尺小童皆知!”
福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了:“先生有何主意可救本王?”
吕维棋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地道:“王府金钱无数,粮食山积。今日草民别无善策,只求殿下把欠下将士八个月的军饷补齐了,张榜奖励守城有功之士,再散出粮食,救济城内饥民,把饥民组织起来协助守城。如此一来,军心固,民情安,洛阳城就可坚守。”
福王冷笑一声,原来又一个来说服本王掏钱的!他冷笑道:“吕先生,守土职责,在地方官员!若是城破,本王活不成,他们这班食皇家俸禄的大小官员也一个都活不成。即便他们有谁能逃出流贼之手,也难逃国法。哼!寡人就不信了,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还能不死守洛阳!”
吕维祺连连磕头:“殿下差矣!正是因为洛阳城内无钱无粮,大小官员一筹莫展,才公推草民进宫向殿下陈说利害,恳请殿下拿出一部分库中金钱,仓中粮食,以保洛阳。”
朱常洵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去年旱灾蝗灾,贼寇多如牛毛,本王宫内早已入不敷出!吕先生,若要守住洛阳,只需你向那帮大小官员晓以利害,倘若他们失守城池,失陷亲藩,自有大明国法在!用不着他们派你来逼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