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洲圩,是杭埠河流入巢湖的入口处,此处设有河堤和船闸。郝效忠的船队抵达凤洲圩,守卫河堤的官兵打开船闸,让郝效忠的船队进入巢湖。
船队进入巢湖,并未驶入巢湖深处,而是停泊在凤洲圩湖边一处码头上,郝效忠在这里等候粮商的船队到来。
傍晚,湖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缓缓驶入凤洲圩港区。
“程掌柜,您怎么亲自来了?”见到一艘大船上走下来的程量入,郝效忠连忙迎接上去。
程量入可不是普通人,是明末清初两淮最大的淮安运河商人,是盐商和粮商,能在运河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家伙,背后的后台不小,漕运总督衙门、南直隶、应天府、各处jūn_duì 都有关系。这个家伙后来在明亡之后,满清统治者来了,他一样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因为清军入关以后,这些没有下限的商人一转头就投靠了清军,给清军提供粮食。
假烟的生意,也有程量入的一份,虽然他自己不参与生产假烟,但他通过从刘良佐和左良玉手中提货,再转手高价贩卖出去,从中获利可是比那两个生产者的利润还高,而他以物易物,用粮食向左良玉换假烟,粮食的价格自然也是高出市价。
程量入走了上前,拱了一下手道:“郝千总,你们要的粮食我们已经给送来了,一共是十万石。我要看看你们的货物。”
“十万石?我们的货加上现银,总价四十万两银子啊!你们居然只给十万石?这价格是不是太黑了?”郝效忠惊得张大嘴巴。
崇祯末年的粮食价格高涨,但是再黑的粮商,售价能到三两银子一石,已经是非常黑心了,程量入卖给左良玉的粮食,居然敢卖到四两银子一石的超高价!
“哈哈哈!”程量入哈哈大笑,“这个价格正常,若是正常的渠道,最多也就一石粮食三两银子。可是你们是以物易物,而且你们的烟是假货,当然要多算点折扣了。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金银财宝哪里来的,还不是抢来的?我不给你们提供粮食,看看别的粮商,听到左军门的名字都不敢来,也就只有我程某人,有胆子来你们这做生意。”
郝效忠也不敢得罪程量入,就连左良玉都不敢得罪他,毕竟此人后台很硬,来头太大了,若是一刀砍了程量入,那就只剩下举旗造反一条路可以走了。左良玉可以拥兵自重,可以不听朝廷号令,但让他们举旗造反,他们还是没这个胆子。现在左良玉披着官军的皮,可以为非作歹,祸害百姓。一旦举旗造反,那将面临朝廷重兵围剿。造反的人过得怎么样,左良玉是最清楚的,现在那些贼军遭到四面围剿,只能躲在山里面啃树皮草根了,左良玉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郝效忠递上清单:“程掌柜,这是清单,请过目。”
程量入接过来,打开清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白银六万两,黄金两千两,珠宝三箱,上等好烟五百箱,中等烟三千五百箱,低档烟六千箱。
“走,去几个人验货。”程量入挥了下手。
几名伙计走上郝效忠的船,打开箱子,一箱箱的检查货物。
过了半个时辰,那几名伙计回来:“启禀掌柜,货物没有问题,金银财宝也没问题。”
“好,那把粮食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