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此症甚为凶险, 若是再晚些时日, 引发哮疾, 以后每到发病之季,便时时有性命之忧了。”太医带着宫女去拿药方之前, 留下的话让杨丽华后怕不已。此时她正唱着歌谣轻声哄额头贴着毛巾,嘴里哼哼唧唧的李静训入睡,随着小静训渐渐进入梦乡,杨丽华自个儿也冷静下来,暗想幸好琼花当机立断, 及时传召太医, 不然真的是害惨了小孩。杨丽华又因着自己是和琼花年龄相差甚大的长姐,不好意思言谢, 只得寻些闲话来说,“我小时生病,阿娘这么哄我,我便有样学样,倒也确实有用。”
“阿娘最疼爱长姐了。”琼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刻意如此, 杨丽华从不叫父皇母后。琼花见今日发生此事,杨丽华满心只想照顾李静训, 也不能再去揭她伤疤, 问她和杨坚心结一事,只得先按下不提。
杨广入住东宫,虽不比在晋王府地宫之中骄奢放荡。但如今没有敌手, 关起门来也算得上是自在悠然。大年三十,院内灯笼高挂,屋中红烛长亮,横躺在床上的杨广微醺之下见萧美娘在床边用水盆净面卸妆,一时情动,待宫女退下之后,拉了萧美娘便想亲近。
“殿下!”美人笑趴在他身上,却一反常态伸手轻巧地挡过,细语问道:“今日大殿的歌舞是臣妾让人排的,殿下觉得可还好看?”
杨广略笑了笑,当是赞许。
“既好看,这眼睛还跟长在宣华夫人身上似。”萧美娘悠悠理了理自己被拉下一半的衣襟,含怨半嗔地道,“还好陛下老眼昏花,没有瞧见。要不然呢,指不定怎么治你呢!”
杨广悻悻说:“我只是在想那宣华夫人倒是会做事,明明之前郑重派人在宫里四处问人爱看什么戏,到头来还是让老头子从里面挑爱看的。好人她做了,也没人敢怪父皇不挑好戏。”
“宣华本就是金枝玉叶,一朝国灭才入了后宫为人妾室。先皇后又是那厉害的人物,她再不机灵些哪里活得下来?”萧美娘斜坐在床榻上,伸手替杨广按摩太阳穴,叹道,“可惜当今陛下老迈,她这占了这霸宠后宫的名头,却是深闺寂寞,苦愁无比呢。”
“她自己与你说的?”杨广眼睛一亮,酒意尽消,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啧,我不过胡乱说了一句,瞧殿下急的。”萧美娘勾起嘴角,深深望着杨广,似是早已将他看穿。却又含笑道:“这美人哪,最容易迟暮,殿下要是有意,可得早日登上帝位才是。”
“是你等不及想做皇后娘娘了。”察觉她用意的杨广哼了一声。
从一开始,他们就比较坦白,他喜欢她的绝世容颜,她贪恋他的权势地位。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通常情况下,像他们这样太知道对方要什么,会很难相爱,可他们很合拍,各种事情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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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训病好之后,便嚷嚷着要出去,见这日天气尚好,杨丽华让人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她,抱着去逛花园。琼花作陪,一路逗着孩子玩。这些天,杨丽华和杨坚的fù_nǚ 关系没什么进展,和她倒生了几分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