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将自己作到“病得下不了床”的琼花错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即便是泡了冷水澡,第二日起来,依旧是生龙活虎,能蹦能跳,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
“玉姐姐,你怎么来了?”用完午膳在屋檐下闲看宫女忙前忙打扫院落的琼花对着来人招了招手,算起来,她们根本就没分开几日。照理说杨林前些日子才以杨玉儿体弱为由拒绝了和杨广的婚事,她是应该在家安安静静装一阵子“体弱”的。即便来京也该悄无声息,这一来就明目张胆地进宫蹦跶,让琼花不禁担忧起女主的情商来。
杨玉儿倒是直爽,从袖子中拿出一支令箭来,“在你们离开登州后不久,就发生了皇纲被劫一事,父王为此事一筹莫展,竟说是要斩了我两个哥哥。我为了调查此事,几日都不曾合眼了。”
“有什么眉目了吗?这支令箭又是何物?”琼花好奇地接过令箭,多番查看。
杨玉儿摇头道:“这个是在小孤山附近发现的,似是皇家军中之物。是以我才马不停蹄赶到大兴,看看事情有什么进展。”
在院里洒水的宫女越挨越近。
“进去再说吧,这里灰大。”琼花掩面咳嗽,躲着迎面而来的灰尘,伸手想将杨玉儿拉进去。
杨玉儿倒不在意,拿回令箭,正色问琼花道:“我问过宇文成都了,他也说没见过。可我总觉得他言辞闪烁。在你们回来的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让我想想啊!”琼花见她再三询问,只得做思考状地说了些毫无重点的话,“也没什么啊!遇到了你们靠山王府的人,说是半路遇到了劫匪。”
“问你不过白问,你这迷迷糊糊的小妮子,哪里记得事?”杨玉儿无奈摇头,伸手戳了戳琼花的脑袋。
杨玉儿这样,琼花反而有些心虚,急忙拉着她的衣袖转了话题,“姐姐进宫,可否去拜见过我父皇母后?”
虽说杨玉儿这种时候到大兴来就是个错误。但来都来了,即便杨坚和独孤氏不一定现在立刻就知道了杨玉儿入宫,也早晚会从宫人嘴巴里听到些东西的。她不去和帝后照个面肯定说不过去的。
“正准备去向陛下皇后请罪呢。”
“除了皇纲被劫一事。有关之前婚事的就别提了。也别跟我父皇母后说什么恭贺晋王新婚的客套话。”虽说杨坚夫妇看在杨林的面子上不会拿杨玉儿怎样,但要求他们做皇帝皇后的对瞧不上自己宝贝儿子的姑娘有好脸色,估计是强人所难。只能让杨玉儿自己避雷了。
“嗯。”杨玉儿笑着伸手捏了捏琼花的脸颊,收回了令箭,“我见过陛下和皇后之后再回来。如今既没查到什么,此时也不可与他们妄言,很快便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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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手握匕首,坐在自己屋前的门槛上不断地戳地,默默分析形势。
杨广争夺太子之位迫在眉睫,杨勇无论真假的不靠谱事迹已经接二连三地被呈送到了杨坚夫妇面前,那么现在基本上就差一个大事件作为□□了。这个□□,肯定跟自己这条命有关了,那么杨广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呢?
“公主,天宝将军求见。”琉璃蹲到琼花身边,再一次唤她,然后一脸好奇地跟着一起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地面。
琼花下意识地抬头,如果说让她来形容此时的场景,那就是:宇文成都正以类似“关爱智障,人人有责”地眼神看着自己。
呃……琼花将匕首回鞘,从门槛上爬了起来,“是来找玉姐姐的吗?她去我父皇母后那里了,得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若是玉郡主回来,烦请殿下代为劝解。这大兴不似登州,容不得她自在放肆。让她早些回去!”
“玉姐姐才来,你就让她走?”琼花当然知道他是不想让杨玉儿调查此事,不过是照着剧情在往下顺着说。
宇文成都自不能解释,又无话找话伸过手去给琼花看,“臣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说起来还得多谢殿下圣手。”
“像你这样从小在战场上厮杀的,受过的伤自不会少,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琼花专注拆台一百年,又见宇文成都一直盯着她手上匕首瞧,有心逗逗他。摇着匕首问道,“将军识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