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女公务员招聘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数名匿去了姓名的考生将通过抽签,暂时重生到各类小说或影视传奇故事中横死的炮灰身上,让她们能够活下来。由四大判官组成的考官会像看电影一样,实时关注着考生们的举动,随时掉落副本任务,然后根据考生们的“临场发挥”,在最终“活”下来的考生中考评副线任务的完成度,择优录取。进入第二轮的女鬼们,都是通过了堪比人界公务员考试的魔鬼笔试的,可以算是鬼中佼佼者了。然而,一号考生瞪着眼睛看着屏幕上漂浮着的杨琼花三个字,一脸懵逼。这特么是哪个故事里的人物啊?杨门女将里的杨八妹难道不是叫杨金花?“去吧!”察查司一个挥手,一号只感觉到自己距离地府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地府”二字。一号是谁,怎么死的,对于这场考试而言,暂时还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难得的机会,她为了这次考试,可谓是复习复习再复习,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能够吊车尾进入第二阶段。一号考生,哦,方便起见,我们还是管她叫杨琼花吧!琼花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脚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说给所有考生的统一的设定都是14岁吗,怎么看都是只有7,8岁的样子啊?“琼花妹妹,你可记得快点回来。出了差错,我可担当不起的。”一个看着比她这具身体年龄大一些,粉雕玉琢似的女孩一边在暖帐内呵气搓手,一边脱着外衣,“还愣着干什么?快换衣服呀,不是你说难得出宫,不能在驿馆里闷着,要去集市上玩一会儿的吗?”这是什么操作?琼花直愣愣地看了这位“小姐姐”一会儿,只得不明所以地换上了她的衣服,从床上爬了下去。侧着头偷瞄了一眼铜镜,发现“自己”果然是个小孩模样。“出了院门口尽量低着头走,只要别让我爹爹瞧见,旁人应该难认出来。从西边的门出去,几个义兄在那里等着呢!”坐在床上的小姐姐为琼花蒙上面巾后,又拿起旁边的遮脸帷帽替她戴上。琼花知道地府公务员考试是最严谨的,说是统一从宿主的14岁开始,就不可能会提前的。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bug,现在她也只能随机应变了。在院中做着针线活的侍女们远远地瞧见戴着帷帽的琼花,屈腿道了一声慢走,也就没再注意,继续聊天做活。“搞什么嘛!什么时候恢复正常进度?”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朝着那女孩指明的方向往西走。快到她所说的西门的时候,被长长帷帽压住视线的琼花,不慎撞到前方不明物体,差点绊了一跤。“许是上次出去玩被发现了,他们把门锁了,你钻狗洞出来吧!”头顶忽然传来声音,琼花半撩起帷帽,露出一只眼睛向上看了看,瞧见墙上钻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想了想大概知道是和她换衣服的小姑娘所说的义兄。不过她现在更好奇的是刚刚撞到的那个不明物,哦,不明少年。于是指着地上跪着不动的“柱子”问墙上孩子,“他怎么了?”“管他干什么?”墙上小孩倒也没察觉到女孩声音与往日不同,咋咋呼呼说:“跟着家里人来拜会义父,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不小心打碎驿馆的花瓶,被他爹罚跪呢!”“明明是你打碎的。”墙外还有其他孩子在和骑在墙头的男孩说话呛着声。有些家长的脑回路,不管是谁错,反正就是你错,更何况还是和上司的孩子一起玩。琼花颇为同情地望了眼那个少年,见他全程木然,仿佛与外界全然无干,紧握着的拳上粘着瓷器碎片,一滴滴血从指缝中流了下来,应该是收拾碎片时候划伤的。啧,有点看不下去了……她捻手拨走几乎嵌在少年手上的碎片,随手扔向一旁的草丛中,拿出小手帕在他手上绑了个蝴蝶结。少年瞄了眼自己手上包扎着伤口的手帕,随即盯着琼花的衣服帷帽瞧了一会儿,依旧没有说话。“玉儿,你再不出来我们可要走了!”趴在墙头的男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琼花没理墙上,悄悄和那跪着的少年说话,“墙上的那小子陷害你摔了东西,确定不去揍他?”她这七,八岁女孩的身体,说话还带着些奶音。根本就没什么威信度。见那少年不说话,撺掇男孩子打架的计划落空,琼花觉得无趣,看着那地上的狗洞,伸手压了压帷帽,俯身想要钻过去。“不要过去。”在听见身后声音的那一刻,半个头已经伸出了狗洞。透过白色帷帽,隐约地看见了墙外几个调皮男孩,拿着麻袋在狗洞外虎视眈眈。她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惊恐感扑面而来,只能在麻袋中不住挣扎,“你们干什么?放我出去!救……!”**琼花迷糊之中觉得鼻头发痒,一个喷嚏让她恍然惊醒,一眼望见的是四周金碧辉煌的闺房陈设和一个前发齐眉,明眸皓齿的貌美红衣女子。“妹妹醒了?” 红衣女子调皮地收起羽毛,嗔怪道,“说好了今天晌午要跟我学武的,怎么才在陛下那里吃完午膳便回来偷懒了?”琼花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梳妆台上的铜镜看见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知道bug应该是被地府挽回了,顺嘴回了一句,“原本只想躺着歇息会儿,谁承想便睡着了。”陛下?所以这里是皇宫吗?琼花在言语中获取信息。那么,这个“姐姐”是不是就是小时候的姐姐呢?一群侍女捧着漱口杯以及衣服,鱼贯而入。“琉璃,听听你们家公主,偷懒倒还有理由。”红衣女子撇嘴和为首的宫女说话。“玉郡主可是错怪公主了,今儿一回来就说了午后要和郡主练武艺,让奴婢们快点找些轻便的衣服出来呢!”那个叫琉璃的宫女招呼了手下人,将梳妆台前的帘子放下来,服侍琼花更衣。公主?琼花窃喜之余,对于这个连宫女都比公主名字好听正式的世界,也是很绝望了。郡主应是同宗,那这位玉郡主可能叫杨玉或者说杨什么玉。琼花懵懵懂懂地在宫女们的摆弄下将身上的繁琐宫装换成了一件轻便的淡绿色汉服,她自己又在梳妆台旁拔下头上的金饰,褪去手上的玉器,掀帘走了出去,“玉姐姐,让你久等了!”不管怎么说,她是来保命的!哪怕学些什么三角猫功夫,总没有坏处。**拿着玉郡主的佩剑,跟她学了几招花招式后,琼花回到寝宫,已是累到不行。宫女们为她准备了浴桶沐浴更衣,她也顺便套出了一些信息。玉郡主叫杨玉儿,是靠山王杨林的义女。她有十二个义兄,人称十二太保。那段bug中小时候的事情,其实就是杨玉儿随靠山王来大兴城住驿馆,琼花公主到驿馆找郡主,然后想要换她的衣服,去街上玩。大兴城,即长安,后世的西安。其实从汉代起,它就叫长安,只是到了隋朝,开国皇帝隋朝杨坚心血来潮地改称它大兴。虽然如此,长安的称呼依旧深入人心。在听到靠山王杨林和杨玉儿的时候,就差不多明白是隋唐演义的世界了,还是某个原创了女主杨玉儿的隋唐演义电视剧版本。有一集女主杨玉儿就和主角团们吐槽杨广,“昏君倒行逆施,残杀忠臣,谋害亲妹,弑君辱母,人神共愤”。是的,她杨琼花就是那个“亲妹”。历史上杨广当然没那么丧心病狂,但听到杨林,杨玉儿这些历史上并没有的人名,就知道这里除了大背景外,走的就是演义小说路线。因为原演义小说是清代人写的,所以在称呼啊,各自物件的细节上有非常多“穿越”的地方。总而言之,不必太在乎细节,这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宫廷。思来想去还是没记起来杨广为什么要杀亲妹?当年看剧的时候,她断断续续地快进,只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看,现在时间又久了,好多细节都不记得了。琼花躺在床上望着周边的雕刻,想着四大判官可能刚刚在现场直播她洗澡,现在在现场直播她睡觉,忽然一阵恶寒,怎么也睡不着了。当然这是考生的小人之心。四大判官没那么无聊,作为考官,他们虽然要时刻注意考生的举动,可他们能够选择性挑“情节”看,遇到不想看的能快进。可没闲情逸致去看无关剧情。“抓刺客!”寝宫外的禁卫举着火把一股脑冲进院子里,四处翻查,吓得在屋里的宫女们披着衣服三三两两地出来。杨广都还没当太子呢,大兴宫里已经有刺客了?琼花兴奋地起身,用手撩开帐子。也是巧,一个人开门躲了进来。……半开着的侧窗映着月光,这位大哥跟所有的刺客一般无二,一袭黑衣,面罩遮住了一半脸,琼花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竟忘了呼救。浓眉虎目的“刺客”看见有人醒着也是吓了一跳,只得硬着头皮走近,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低声威胁,“别出声!”第一天就这么刺激。“你们确定看见刺客朝这里来了吗?”杨勇站在院中,拈手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若有所思地看着琼花的寝宫。太zǐ_gōng 禁卫点头称是,“追到这里,刺客便不见了踪影。”杨勇捋起袖子亲自上前扣门,关怀问道:“皇妹,就寝了吗?”“那个,你最好把匕首放下,估计外面的人今日不见着我是不会走的。”其实琼花心里可怕被匕首剪刀这类玩意儿指着了。好像是叫尖端恐惧症还是什么的?“得罪了!”黑衣人一个翻身进了床帐之中,放下纱帐,一边隔着纱帐抓着琼花的寝衣下摆不让她动弹,一边用匕首抵着她的背部。“皇妹,你不出声皇兄进来了啊!”演义中的前太子杨勇向来是个草包人设,说话间竟真带人闯了进来。杨勇带来的人点亮了油灯,穿着中衣,坐在床沿的琼花在帐中匕首的砥砺下一边假装睡眼惺忪地揉眼睛,一边惊恐地望着闯入的人们,“你,你们干什么呀?”“出去,都出去!”杨勇也是一愣,将跟着一起进来的侍卫们赶了出去。以琼花贴身宫女琉璃为首的宫女们急忙进来把梳妆台前的帘子放下,将外来闯入者和公主所在的床之间隔绝。唉,没一个有眼力劲儿的。没看见我在使眼色吗?放什么帘子,来救我啊!琼花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皇兄,发生什么事了?”“琼花啊,刚刚有刺客闯到皇兄宫里,这个,意图行刺啊!皇兄担心你的安全,就过来看看,你这里没什么事吧?”杨勇挥手让禁卫再次进来,令他们在帘子外四处搜寻,又打量着帘子,“要不你换身衣服出来,也让他们仔细找找屋里。”她倒是想答应,无奈身后被牵制。只得打着呵欠不耐烦道:“皇兄,天色已晚,再更衣出来,又得好一阵折腾,明日还得早起向父皇母后请安呢!”“皇兄也是担心你,如果这刺客去而复还,你受了惊吓可怎么办?”其实杨勇倒也没真的受到行刺,太子难为,晚上在东宫纵情声色之时,听得门外掉了几片砖瓦下来,意识到有闯入者,就足以吓得他抱头鼠窜了。“皇兄这么带人闯进来,就不怕我受惊吓了?”琼花似乎已经困到眼皮打颤了,稍稍尝试着挪动一下身体,却被“刺客”钳制地更紧了。无奈只得眯着眼睛顺着抱着床柱打呵欠,“有扰我清净的时间,早在外面把刺客抓起来了!”“好了,好了!”杨勇无奈挥一挥衣袖,“都给我去别的地方再找一遍!”“你们也出去吧!把油灯吹了!”瞟见杨勇和他带着的禁卫都出去了之后,琼花命令宫女们也出去。过了一会儿,估摸着众人已经走远,四周也没什么脚步声了,黑衣人才将匕首和手都收了回去,琼花急忙逃离床边,死死盯着那人,正在想着狂叫救命会不会被灭口时,瞧见那黑衣人跳下床板,退后了几步,握拳颔首,“为了公主名誉,请最好忘了今日的事。”那人随即闪身出了门,飞檐走壁而去。我勒个去!这都什么事啊?电视剧里好像没这茬吧?地府还带原创剧情啊?琼花掀帘上床的时候,看见床上有一把匕首。想是适才黑衣人跳下床时将匕首留在了床上,走的时候一时忘了。不过她倒也发现这匕首在刀鞘之中。除了刚进来时候确确实实拿匕首抵她下巴,适才黑衣人在帐中威胁她,用的只是放在刀鞘里的匕首而已。**杨坚和独孤伽罗是比较接近一帝一后两口子过日子的帝后,当然只是接近而已。杨坚虽然做到了当时娶独孤伽罗时对她的承诺,不和其他女人生儿子,但他还是有不少后宫世妇的……特别是在演义中还特别放大了这一点,给了宣华夫人很重的戏份。当然现在先不提宣华,单说杨坚和独孤氏几乎每日同进同出,杨坚对独孤氏也是常常言听计从,算得上是一对非常恩爱的中年夫妇。吃完早饭,入乡随俗地说应该是用完早膳的琼花估摸着时间上杨坚快下朝回宫了,就想着去帝后寝殿和“爹娘”亲近亲近。才踏进门,就看见两个男的笔直跪在地上的背影。“琼儿过来!”穿戴绫罗珠饰,不怒自威的妇人在案后朝琼花招手。“母后!”琼花估摸着“自己”是比较受宠的那种小公举,也就堂而皇之地蹭过去站在独孤伽罗身后了。“多大了,还向母后撒娇?”坐在一旁的老男人无奈又宠溺地摇头。不用说也知道是杨坚了。琼花瞟了一眼案下,一个是昨天晚上已经见过的杨勇。另一个人相貌和杨勇有三四分相像,只是更好看精神些。虽是留着莫名其妙的络腮八字胡,也是遮不住端正的五官。杨,杨广?“太子,你这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虽说都是她自己生出来的,独孤伽罗似乎更喜欢杨广。“儿臣怀疑晋王杨广昨夜行刺儿臣。”杨勇愤然地指着一旁的杨广,语出惊人。杨广淡定地擦了擦杨勇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儿臣冤枉!”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看,byl地求个现言预收。娱乐圈现言:《她是女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