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广登基之后, 就在分发盒饭的路上一去不复还。去贺若弼家里搜不到遗诏, 没关系, 一把火烧了他家,再怎么也变成一团死灰了;上个朝, 被伍建章怀疑先帝死因,没关系,你自己死一死去问先帝;伍建章他儿子南阳侯伍云召驻守在外,手握重兵,没关系, 北平王罗艺与他家世代交好, 让北平王罗艺父子去南阳城那里,去灭他个满门, 顺便也试试罗艺的忠心。这剧本拿的,就跟嫌命长,使劲儿作死一样。
地府的人跟她说流浪江湖,加入主角团是杨玉儿的剧本,不能抢。然后还塞了些跟长公主身份有关的副本任务来。很好很社会。
“你是闻着味儿来的吗?”正在宫院里闲盯着宫女拿清点贡品的萧美娘, 一见琼花, 便笑着招手打趣,“启民可汗和义成公主派人朝贡了马奶酒和金银器皿, 虽不值什么, 到底是个心意,看有什么喜欢的,先挑了去!”
“酒我要些藏着, 其他的皇嫂看着办吧!”琼花毫不客气地随手指挥着让宫女搬了去。
听来往使者说杨姝到突厥之后生活颇为自得,那使者文绉绉地说了一大堆,转化成浅显易懂的历史简答题其实也就是说,义成公主手段凌厉,后院前朝一把抓,不仅很快适应了突厥风俗,带去了汉人文化,加强了两地的政治交流,还潜移默化地介入到启民可汗的政事之中,为边境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萧美娘又笑道:“母后在世时提过独孤家出身鲜卑,杨家在北周时也曾被赐过突厥姓氏,因此不必太过拘束礼数。陛下也觉得这三年孝期于女子而言太过漫长,有意让礼部不必太过拘着,继续筹备妹妹婚事!”
“若是我说不愿意,又当如何?”听了这话,琼花算不上太过惊讶,连回看都没有,仍是认真瞧着宫人搬东西。
“这门亲事原是先帝定下的。宇文成都又是陛下最得力的臣子,当世第一不说,为人还耿介端方,公主不是也挺喜欢?”萧美娘含笑问着。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什么想法。”琼花走至萧美娘跟前,转口道,“不过,总还是过了孝期的好。皇兄他九五之尊,天下大事皆要处理,不拘小节是应当的,可我怕人口舌是非的。”
萧美娘并不再问,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吩咐宫女,“捡些上好的绸缎金器给宣华夫人送去,免得跟咱们亏待她似的。”
“莫不是,已经有过龃龉了?”虽然琼花感觉以宣华夫人那么强大的求生欲而言,应该不至于是主动惹事的人,不过在后宫生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先帝在时,她摄六宫之事,太子妃的身份再尊贵,面上也要尊她长辈。如今她屈居我下,自然别扭。不过宣华身世可怜,为人本分怯弱,我也知道,没什么冲突的地方。”萧美娘向琼花招了招手,附她耳边,轻声道:“你皇兄为了要她,软硬兼施地用了手段,宣华平日里又一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外人眼里看着后宫,当是我欺负她,也是好笑。”
“皇兄怎么看?”
是为了她自己的富贵荣华也好,是真的有几分感情也罢,至少表面上,萧美娘是个尽责的太子妃甚至皇后,就琼花所了解的,她应该是参与了夺太子之位甚至仁寿宫之变的谋划的;宣华曾是杨广的庶母,这个心怀怨气愤恨,却不得不委身于他的冰山美人的存在时刻宣示着他对父亲任何方面的完全胜利。一个美艳热烈,胆大有趣;一个清冷俊丽,含羞带怯,当然杨广完全不需要去选择,他也远不只有这两朵红白玫瑰:他的,他的,都是他的。但是,人的心里总有个偏向。
打猎满载而归的杨广在外头便一路吩咐宫监让厨房加菜,还亲自规定了各种东西的做法。进门看见两人咬耳朵,嗯哼咳了一声:“说什么悄悄话,也给我听听。”
“我在说宣华夫人出尘绝世,皇后娘娘艳冠群芳,皇兄心中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