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花白了他一眼:“老娘我才不怕呢!”
看着莫语在酒吧里穿梭来去,一会儿给客人点单,一会儿到吧台调酒,偶尔也到台上和乐队的人换班唱上两首,引来一片掌声。
青木总觉得莫语恢复得有点太快了,一个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死亡的脸,又梦游了七天的小姑娘,醒来后却若无其事地在酒吧里当起了女侍应,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不过有莫语在,青木一下子就清闲了起来,连着好几天晚上他都无所事事。
他经常朝那个最昏暗的角落看上两眼。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因为看不到舞台而备受冷落的位置,这两天却受到了分外的欢迎,总有客人在那里坐上半天不肯走,有的甚至一直坐到酒吧打烊还赖在那里。
莫语说这地方有情调,毕生花说有个屁的情调,就是被狐狸精坐过了,留下了骚味。
青木则傻傻地走到那个位置上,鼻子用力嗅了嗅,一本正经地说:“骚吗?不骚啊!”
然后就听见“乒乓”两声响,两只空酒瓶子在空中划出两道愤怒的弧线,砸在青木身边的地上和墙上。
小齐拿着扫把和簸箕,一边扫着碎玻璃,一边忍不住嘎嘎地笑。
莫语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齐笑着低声说:“骚,真骚!”
莫语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也捂着嘴笑起来。
煤老板不知从哪里扑腾着翅膀冒出来,用鸟嗓特有的颤音叫道:“哦喔我错过了什么?如花?如花”
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乌鸦拍打翅膀和“呱呱”的惊叫。
胡杏发来消息说他们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司徒这个人的信息,美国mit的留学生里面没有一个叫司徒的人,近期的出入境记录里倒是有几个姓司徒的,但不是女性就是老人,而派出所那边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青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难道那个“司徒”是莫语自己想象出来的?而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的状态?
莫语在如花酒吧过得开开心心的,青木也不打算去探究她的内心世界或隐藏在潜意识里的秘密。
既然一切正常,他就决定先把这事儿放一边,到梅以求教授那里去一趟。
因为梅教授给他发了条消息:那两个倒三角形相连的符号他查到了一些线索。
梅以求在学术界很出名,除了心理学,他还是神经科学、遗传学方面的顶级权威,而少有人知的是,他在高分子化学和量子力学方面也颇有建树。
他的影响力很大,地位也很高,从他个人在吴中市拥有一间超过五百平米的大型独立实验室就可以看出来。
梅教授人清瘦清瘦的,喜欢穿中山装,抽烟斗,花白的头发又硬又卷,常有种怒发冲冠的即视感。要不是长着一张典型的东方人的脸,还以为他是爱因斯坦转世来的。
在吴中市,梅教授可以不理会任何人,他有这个资格,就算市长大人要见他,也要先打个电话给他的助手预约一下。
没事儿去拜访梅以求的人不多,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臭脾气,看你不顺眼或者你一丁点儿叫他不愉快的事情,他能当着你的面儿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他要骂人的时候,可不管你银行里的存款是九位数还是十位数,在他眼里,那也就是一串数字而已。相对于光速、量子跃迁和宇宙维度来说,这些数字再长也是渺小的,对人类的未来命运毫无帮助。
能让梅以求教授看得上眼的人不多,尤其是在吴中市,更是凤毛麟角。可不知道是不是在穿着和行为的怪诞上有着共同语言的原因,梅教授很喜欢青木这个年轻后生。
而在整个吴中,除了教授的助手,就只有青木可以不经预约,毫无阻碍地出入梅以求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