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眯起了眼睛,眼里终于露出了浓浓的杀意:“原来那个司机是你安排的!”
马福庆说:“我也没想到那家伙会丧心病狂掏刀子杀人,原本我只是想给您女朋友拍几张纪念照的。那个司机原来没那么有种的,欠了几十万赌债,被债主追上门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要是早那么有种,我也不会找他做这种事情了。”
“哦哦,对了,您可不能想着现在就把我杀了。”他大概感觉到了青木的怒气和杀意,后退了几步说,“这个视频我早就传给了一个朋友,如果我消失了,视频明天就会上传到网上,到时候就算您的警察朋友也帮不了您。”
“还有这个,你看”马福庆又转身从一堆废钢筋中间捡起了一个自拍杆,杆子头上夹着一个黑色手机,由于天黑,藏的又隐蔽,的确很难被发现。
“我有个朋友喜欢玩自拍,所以呢就把这个送给我了。我和青木老师刚才见面的情形,以及我们说的话应该都已经传到他那里去了。还是一样,如果我出事了,这个视频明天就会被传到网上。”
“还有,我那些准备去给您女朋友帮忙的兄弟,如果天亮接不到我的电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马福庆一口气说完这些,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项沉重的任务一样,身体彻底地放松下来,原本一直躬着的腰也直了。仿佛他从领导的小跟班一下子变成了领导的上级,气势马上就高扬起来
他一只脚踩在钱箱上,掏出烟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有恃无恐地看着青木说:“我忏悔完了,不知道青木老师现在可不可以放我一条生路,给我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了?”
“还真是件难办的事啊!”
青木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开始在这栋烂尾大楼的楼顶踱步,似乎在思考怎么处理眼前的困局。
马福庆一点也不着急。他很享受这种运筹帷幄、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药婆算什么?穆卡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瓜罢了!马福庆觉得要是自己在他们的位置上,一定比他们做得更好。
他已经计划好了,等这阵风头过了,他就去和金三角的大佬接头,把国内的生意都接过来,至少从滇南到三吴和申州这条线就是他一家独大了。以后,他就不再是个小人物了。他在这一行奋斗打拼这么多年,终于要熬出头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要感谢眼前这个鸡窝头男人,给他创造了这样的机会。
天越来越黑了,星星和月亮躲进了云层里。晚风有点大,好像要下雨的感觉。夏日的春城不像其他地方那样酷热,但时不时就要降一场暴雨。
远处的灯光在暴雨将至的湿重空气里渐渐黯淡,靡乱的城市仿佛直到此刻才开始昏昏欲睡。
随着黑暗的加重,空气也仿佛凝结,一切都变得寂静,除了青木的趿拉板踏在浇筑了一半的楼板上发出的踢踏踢踏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