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陆宓从来不是一个让别人称心如意的人,尤其是想要算计她的人。
“贵妃娘娘可知道,符合‘年少有为’‘容貌出众’这两个词的人,在长安城里那是一抓一大把。”
陆宓的语气十分平淡,却叫宜贵妃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可到底宜贵妃是不会这么轻易叫陆宓打倒的,“这倒是。不过郡主可知,我那侄儿天生一副好本事,小小年纪就已经掌管家业,如今也颇有成就。”
听到宜贵妃这炫耀的模样,陆宓就有点想把这个贵妃娘娘的脑子掰开来看一看,她脑子里到底是装了些什么东西。
“论成就,本郡主十四岁斩杀敌方探子,我大哥已经在北境征战。”陆宓神色冷然,陡然间看向宜贵妃的眼神愈发锐利:“我倒是不知道贵妃娘娘是安的什么心。”
“你什么意思?”宜贵妃皱起眉头,仿佛是听不懂陆宓的意思,竟把话直接说开了:“莫非本宫的侄儿配不上你吗!?”
陆宓冷笑:“贵妃真是好大的口气。”
“论出身,本宫的侄儿有本宫这个贵妃做姑母,家中是第一皇商,他不日也可科举入朝堂,何处配不上你朝阳了?”宜贵妃见陆宓这般不给颜面,顿时也恼了,怒道:“本宫看你才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宓站起来,仿佛看个傻子的眼神一样看向宜贵妃,不说二话就要走。
宜贵妃见着陆宓要走,竟然起身一把扯住了陆宓。陆宓回头冷眼瞪了宜贵妃一眼,却没想到宜贵妃突然又伸手拿着帕子来想要捂住她的口鼻。
陆宓顿时劈手就打掉了宜贵妃的手,反手擒住了宜贵妃的手,扣住了她,目光中带着狠厉:“你想算计我?”
宜贵妃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陆宓居然熏了这么久的香都没一点儿事儿,顿时就有些慌了,当即就矢口否认:“你血口喷人!”
那丝帕悄然间已经掉落在地上,就在此间,陆宓听到了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隔着轻纱,陆宓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这花厅里剑拔弩张的气势却已经挥之不去了。
宜贵妃几乎是有些惶恐的看着陆宓捡起了那方丝帕,她正想说话,却叫陆宓一双眸子冷冷的定住了,竟一时间也不敢言语了。
“本郡主倒是不知道,宜贵妃竟然还有做媒婆的心思。”陆宓冷冷的看了宜贵妃一眼。
宜贵妃还没来得及反驳,轻纱叫人撩起来,竟然是个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叫陆宓一声冷叱:“滚出去!”
这一声冷叱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报唱:“圣人到!”
陆宓手中一把捏住了那丝帕,另一只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鞭,狠狠的把这花厅的四面轻纱都打了下来!
圣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宜贵妃惊惧不已的跌倒在地,朝阳郡主一手持长鞭,舞得虎虎生威。在那花厅之外,还有一个似乎不明所以的青年男子。
“怎么回事!”
圣人面带愠色,快步走了过来。宜贵妃正恐惧着,见到圣人来了,刚想说明情况,却看到眼前的朝阳郡主直接甩了鞭子走人。那姿态十分潇洒,连看都不带看一眼周遭的情况。
圣人本以为陆宓走过来是要跟他说明情况,却没想到她竟然直径越过了自己,把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塞到了德海手里,眼看着就要走了!
圣人还摸不清情况呢,顿时呵斥道:“站住。”
陆宓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圣人,神色冷得仿佛是冰山一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圣人见陆宓这副冷傲至极的模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傲的不行的样子。
陆宓闻言,冷冷的说到:“皇伯父,朝阳可真是个香饽饽。”
圣人听到陆宓的话,忍不住又笑了:“怎么说。”
“也不知是不是我福亲王府碍着谁的眼,一个要把夫家不知道哪来的寄居的表妹许给我哥哥,另一个要把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娘家侄子与我配对。”陆宓憋了一肚子火:“怎么着?我就只配一个皇商之子?我还高攀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宓说完也不等圣人反应,直接带着绛雪就直接离开了!
圣人的脸色也十分难堪,而众人却再一次见识了朝阳郡主在圣人面前的宠爱。朝阳郡主就在圣驾面前如此放肆嚣张,圣人竟然都未置一词。
而宜贵妃,在朝阳郡主说道‘福亲王府’的时候,脸色煞白。
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圣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郭氏。”圣人沉声,声音冷得不像话,叫宜贵妃心头一颤一颤的:“朕是不是给你宠爱太过了。”
“圣人!”宜贵妃被圣人这一句话吓得险些形神俱灭,当即就要抬手去抓圣人的衣角。
可惜圣人话音刚落便已经走开,宜贵妃的手抓了个空,直愣愣的落在空中。而下一瞬,她听到了一句让她心如死灰的话!
“贵妃郭氏,其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纵私欲,不堪贵妃位,今革除其贵妃封号,贬为昭仪,禁足三月。”
“圣人!”
宜贵妃,不,郭昭仪此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声,可圣人却冷漠离去,甚至连头都不回。
直到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钟粹宫,郭昭仪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双目无神的看着圣人离开的方向,仿佛是有些失了智一般。
那青年男子见状心中十分不忍,双手紧攥,心中不知为何觉得十分苦涩。
“紫萝,照顾好贵,昭仪娘娘。莫要让娘娘太过忧思。”那青年正是郭昭仪的娘家侄子郭博骁,今日入宫是得了准允的,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紫萝此刻也是一脸惊惧,听到了郭博骁的这句话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去搀扶郭昭仪。可郭昭仪显然已经叫圣人那一道口谕给惊得失了魂魄的样子,紫萝吓得不行,连忙叫人把郭昭仪带入寝宫去,哪里还顾得上郭博骁。
最后郭博骁还是找了个钟粹宫的人把自己带出了宫。
而陆宓回到王府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把这事儿跟陆凛一说,倒是把陆凛气的个半死!
“简直是狗胆包天!”陆凛怒:“也不看看她们家什么门第,竟然说你配不上!真当我福亲王府是个破落户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踩一脚!”
陆宓闻言才笑了,说道:“我从前骂五公主的时候也是这样骂的。”
“五公主?她那是嘴贱。”陆凛神色微冷:“宜贵妃这是自找不痛快,赶明儿本世子就去砸了他们家铺子。”
陆宓:“……哥,你不像是行军出身,你像是悍匪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