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小丰!你夸大其词了。”秦松是个豪爽的人,边给他们沏茶边微笑着,“我老了,再外面流浪了一辈子,也该落叶归根了。再说我那些东西不给国家,要给谁?给我的那帮儿孙吗?他们根本就不懂得珍惜。给博物馆是让它们有个好去处,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回过神来,看着姜凤鸣:“小姜!你找我是……。”
“哦!”姜凤鸣打开自己的黑皮包拉链,“我有个朋友,得了一个碗,想要有偿捐给博物馆。丰馆长看过了,不敢十分确定,想让您给掌一眼。”
“是什么?”秦松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丰严回答:“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碗。”
“什么?”秦松彻底不淡定了,放下手里的茶杯,连茶都忘了喝。
接过姜凤鸣递来的碗,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看完了器形,看青花,之后又把碗的底部翻过来看。接着就哭了,跟个孩子一样,“呜呜呜”地哭了。
丰严知道老爷子是激动的,也跟着眼眶泛红,只有姜凤鸣一个人坐在那里,目光在他们之间扫视来扫视去。
他就纳闷了,不就一个碗吗?至于见一个哭一个吗?怎么就那么邪乎呢?难道这些人都对这个碗有着某种深厚的情谊?而自己目前还没达到他们那种如醉如痴的状态?所以哭不出来?只能干看着?
秦松哭了好一会儿,才暗哑着声音开口。
“这个碗的确是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碗。当年我在国外的一家拍卖行上见过,那时候我还没什么钱。可我知道这东西很珍贵,就因为没钱,与它失之交臂。等我有钱了,寻找了许多年,却再也没看见它的踪迹。没想到今天看见了,实在是太兴奋了,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让你们见笑了。”放下碗,秦松看着姜凤鸣问,“你的朋友打算要出手多少钱?”
姜凤鸣看了看丰严,又看了看秦松,心里虚到不行。真怕自己说出来会不会被人笑话死,这么一只小碗要价那么高,可这是小乔同学交代的,不说也不行呀。
他伸出一只手举了举:“她说,要,五十万。”
“五十万?”秦松看着那碗,摇了摇头。
完了,小乔同学的价估计报高了,人家不打算要了,可秦松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姜凤鸣吓死。
“你的朋友宅心仁厚,五十万其实都没资格看一眼。在海外,去年就已经有人悬殊一千万收购它了。”
“啊?一千万?就,就买这么只碗?”姜凤鸣觉得国外的人玩瓷器都玩疯了。
一千万弄这么只破碗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花,顶多只能看两眼。了不起拿它吃顿饭而已,值得那么夸张吗?
“老姜!它可不是只寻常的碗,是明朝宫里面使用的御碗。”丰严拍了拍姜凤鸣的肩膀,“存世量非常稀少,我们这辈子能够看一眼,摸一摸,捧一捧它,那都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秦松也跟着点头,脸上欣慰地笑着,又把那碗捧在了手里。
“我年轻的时候没钱,买不起它。等到我有钱了,却是再也找不到它了,这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八国联军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从我们这里搜刮走了多少东西,许多珍贵的国家瑰宝都流落在外。虽然我没有办法一件一件地收回来,但遇见了就一定不让它流失。小姜!你的这位朋友也是位侠肝义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