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歌见之淡笑不语。傍晚,御飞音昏昏沉沉中退烧。大夫再过来一趟,替他手中的伤换药。离开的时候,大夫顺便也替楚兰歌号脉,说她寒症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需再服两贴药,基本能康复了,至于以前留下的病根,需往后慢慢调养。林嬷嬷送大夫离开。日子这般过了数天。楚兰歌的身体恢复不错,御飞音也清醒。然,自清醒以来他没开口讲一句,每日楚兰歌伺候他服药,喝粥,他都十分配合。今日,楚兰歌喂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正欲转身。“你……真是楚将军吗?”御飞音颤声问。“世上再无楚将军了,只有楚兰歌了。”“是……”少年干裂的薄唇颤抖,欲言又止。楚兰歌豁达一笑,拿起空碗起身往外走,在门前停住,悠悠然说,“我在盼你早日康复,你知道么?因为除了你,再也没有人会笨到弹琴一夜,就为了让我睡一个好觉。”每次上战场杀敌,回来一身血腥,她不管再累,都无法入睡。是少年生涩的琴音,断断续续,却让她睡了。“将军……”御飞音泪流满面。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真!少年哭着哭着,又睡过去了。时间,悄然流逝。楚兰歌在屋檐下细心清洗着御飞音的琴。琴,非名琴。市面上有钱都可以买到的,很普通的一把琴。但是,自她赠送给他的那一日开始,他就格外珍惜,从不离身,就算睡觉的时候,也会将琴放到床头。经常让她想起来,都感觉内疚,那个时候该给他买一把好点的琴。可惜当年,楚兰歌行兵打仗很厉害,管理钱财却无能。皇上赏赐的东西,除去了一座将军府,楚兰歌基本都分给了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或许是一些战死沙战的jūn_rén 家属。十余年一直靠俸银度日,生活并不宽裕。再者,楚家嫡系仅剩下她一个人。一个不饿,全家都饱。楚兰歌能有闲钱买一把琴送人已经相当不错。洗琴的动作,楚兰歌陡地停下。院栏外,有人监视?她眸子微闪,随即佯装不知,继续洗着琴。忙毕,进屋内。御飞音呆立床前,脸颊微微憋红。楚兰歌近前关切问:“怎么啦?”“我、我内急。”御飞音吱唔说着,声音细如蚊嗡。楚兰歌尴尬莞尔,牵起他的手腕,“你跟我来。”她带着御飞音出了屋外,在小屋子十几丈的地方,有一个简陋的公用茅房。说是公用,其实是有一个百姓需要粪肥,在人来人往之的路上修了一处。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守在茅房外。楚兰歌的心思飞转,想着里面的少年……没问题吧。他的手……“阿音,需要我帮忙吗?”楚兰歌清咳一声,半开玩笑问。“不、不用。”御飞音紧张回话。楚兰歌说,“小心别碰到伤口。”“嗯……”少年很害羞。突然间,楚兰歌觉得自己有点邪恶了,竟然借着逗弄纯情少年,来打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