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乘凤却突然道:来人!后屋突然走进来几侍卫,三位美人不解为何意,皆是楚楚可怜的望着他道:王爷这是要作甚,奴家心里瘆得慌。姚乘凤睁开眼斜斜的看着她们,神色里已经没有了慵懒之色道:不必在本王面前装了,不过是皇后派来监视本王的棋子罢了,一会儿放你们走,定是要与皇后通风报信太傅夜来本王府上。三位美人听完眸中透着一丝慌乱,却还是摇着头不肯承认。姚乘凤也不想与她们继续多说下去,只是示意侍卫道:将她们拖出,丢到河里去。美人们听完他毫不留情的残忍命令皆为一愣,侍卫们趁机将她们三人拖下榻去,美人们这才晃过神来哭喊向姚乘凤拼命求饶。姚乘凤听若惘闻,只是自顾自得吃着铜盘上的葡萄,侍卫把她们的嘴巴用粗布堵上便拖了出去。沈玉蓝被巷道里的寒风一吹,情绪也镇静不少下来,他推开门见秦疏在庭院中的一棵玉兰旁边,负手而立,似乎是已经等了他许久了。沈玉蓝窒息了关上后门,走到他面前道:折岳怎还不去睡。秦疏:怕你出事。沈玉蓝叹了口气道:我能有什么事。五王爷表态如何?他拒绝了。秦疏认真地看着他道:幼灵似乎在生气。沈玉蓝仿佛泄气般道:不是生气而是苦恼,五王爷如今不肯与我们联手合作,朝中大臣还有能可以与二皇子抗衡。秦疏听完也是沉默片刻,缓缓回答道:有一个人,说不定可以。沈玉蓝瞧他似乎是心中早有人选,于是道:折岳快说。秦疏望着他道:这人便是陛下。沈玉蓝见他似乎并非是在与自己开玩笑,表情缓缓慎重道:折岳,现是紧要关头,陛下病体难为。秦疏:幼灵今日面圣时,发现有何不妥?沈玉蓝仔细回想,在院中笃步道:似乎并无不妥,只是陛下对我还有话要说,却被皇后以身体重要为由,而将我打发走了。他脚步一顿,恍然大悟般看着秦疏道:陛下知晓皇后所作所为,可只是奈何自己被皇后身边的人监禁,这才想与我多说些话,想告诉我些信息。虽皇后想借陛下的手来铲除李贵妃、梁贵妃等人,可陛下性命仍是掌握在皇后手里。秦疏又道:陛下知晓自己被囚,却因病体身不由己,看来首先是要从宫中将陛下救出才是首要。沈玉蓝紧锁眉头道:折岳说的有理,可不论陛下体弱,且论宫中恐怕皆是皇后的人,想要把陛下从皇后的手里救出,难度颇大。秦疏思索着却也寻不出什么答案,他见天色已晚,估计已是午夜时分,于是对沈玉蓝道:天色已晚,幼灵出了一趟府已经累了,早些睡吧免得劳思过重。沈玉蓝觉得一时半刻也找不出什么法子来,颔首道:夜已深,下人们估计也睡下了,折岳先在我房中小榻上休息一晚吧。。秦疏道:不会打搅到幼灵吗?自然不会,当初我醉酒时也是折岳不加嫌弃的照顾我。沈玉蓝想着他那个偏僻破落的小院,心里便是涌起对秦疏的一阵不清不楚怜惜,生怕此时秦疏不答应从他面前溜走,于是赶紧拽着秦疏的衣袖往房内走。沈玉蓝从柜里拿出一叠干净的褥子,然后弯着身平铺在木榻上,他直起身瞧着榻的尺寸,又看了看秦疏,疑惑道:折岳睡得下吗?秦疏是给个地方都可以睡下的,自然不介意地方大小,点了点头道:无妨。☆、燎原沈玉蓝瞧了小榻半晌觉是委屈了秦疏, 想着自己床榻阔大许多,虽两个大男人同床而眠似乎并无不妥,可沈玉蓝一想对方是秦疏, 心里却多了几分奇异窘迫, 思索后便只能作罢。吹灭烛火后, 沈玉蓝躺进了被窝中,近来开春候温渐转, 盖着一床薄被已足。他望着头上的帷帐床顶, 本想等睡意缠绵而来闭上眼, 可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未觉得困意。这边秦疏呼吸细微, 仿佛房间内只有沈玉蓝一个人般, 再无其他动静,他偏过头看着小榻那边, 只能瞧见几缕披散的黑发,和被子下的一个人影轮廓。沈玉蓝想开口问秦疏是否睡着,可想了会儿怕秦疏睡了,再开口启不是打搅人家清梦。他闭上眼努力酝酿着困意, 却脑子里如走马灯花般,闪过了细碎零星的画面,搅的他脑仁隐疼,辗转反侧, 是更加无眠了。他睁眼看那雕窗外月色清冷,露白风青,又微微低头瞧了瞧小榻, 秦疏仍然是那个姿势未曾变过,仿佛已是沉沉睡去。沈玉蓝想着今晚大约是无寐,也不强求睡去,便想着出房透透气。他常闻军旅众人为防敌袭,睡眠十分浅薄,生怕自己惊扰到秦疏,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坐起,拢着一身浅青锦衣抵鞋下床。走至小榻前,见秦疏睡姿如弓,面朝花雕,蜷在三方屏障中,看来果然是委屈了。沈玉蓝有些后悔,心想早知便先让秦疏与自己同寝,男人间常有同床共枕时,这般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他看秦疏睡颜较之平日里似乎并无相差,依然是紧锁眉头,仿佛似庭院深深几许,如梧桐落叶扫不净,眉间始终不开。沈玉蓝想叫醒他,让秦疏去自己床上睡一睡。却瞧他脸上微有倦色,不及触到沈玉蓝心底柔软,平日里的果断是荡然无存,心里竟万分纠结着该不该叫醒面前之人上。思虑一番最后决定还是叫醒秦疏,他缓缓弯下身来,青丝垂落,沈玉蓝试探在秦疏耳边轻唤了一声道:折岳,去我床上睡吧。轻喊了这一声后,却看秦疏没有动静,他正想难不成折岳睡得太死,却发现秦疏耳郭颜色有些红烫,又心道:折岳也同自己一般睡不着?可他怎么唤秦疏,秦疏仍然是紧锁着眉不肯起身。沈玉蓝瞧他是没睡的,不禁起了顽劣心思,转而在秦疏耳边道:折岳若是在装睡不起,别怪我下手无情了。转而隔着被子攻其腰部。秦疏实在被骚扰的无可奈何,叹声气睁开眼,正是眼神清明望着玩闹地沈玉蓝,道:这么晚,幼灵还有心逗弄。沈玉蓝见终于是叫醒了装睡的秦疏,颇有几分你能奈我何的嬉皮笑脸道:折岳肯醒了,这里挤得慌,容不下你这虎躯龙势,来去我床上睡。秦疏见他拢着外衣道:这是要出去透透气?沈玉蓝收手,颔首道:有些睡不着。秦疏起身道:我也睡不着,陪你一起罢。沈玉蓝推拒道:不必了,夜晚风大小心着凉,我一人出去吹吹风便回来了。秦疏穿上外衣,坐起在小榻上道:无妨,我陪你。这三个字是秦疏近来与他说得最多的三个字,他之前听得无心,现在听他说得多了也有心起来,仿佛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秦疏都会与他将出这三个字。秦疏向来是少言寡语的,面也是绷着冷煞,似乎大半的情感都埋在沉默里,使人无法察觉。可他每次对沈玉蓝说的话,永远是那般铿锵有力,沈玉蓝心里说不清是有种什么感情,只觉得自己心里安定。他又有些不敢和秦疏对视了,抬起头尽量不与坐在小榻上的秦疏对上视线,心里跳的有些快,脑子里仿佛什么都有,仿佛什么也没有。他道:那、那便一起睡在榻下吧。等说完的一刹那,沈玉蓝才发觉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猛地脸上一红,微微侧过头。秦疏起了身道:好。沈玉蓝是比他矮上半个头的,秦疏凛直站在他面前,似乎有一种魄人气息压住了他。这种气息并不是盛气凌人,而是携带着一种天生的高人一等,沈玉蓝并不讨厌这种气息,他甚至为这种气息悸动,认为这是秦疏的魅力。辨若悬河的沈太傅,竟然也有江郎才尽,词钝意虚时,他期期艾艾道:恩,那便一,一起。沈玉蓝等了他半晌,却看他步子不曾移动过一步,不禁心中疑惑,抬起头看着秦疏。却发现秦疏黑瞳如墨,仿佛蕴藏着万千江海般,不含一丝杂质般认真凝视着自己。秦疏道:我.......沈玉蓝听他刚说了和我字,便突然回过神般,一飞跃至床榻上,裹在被子里甚至把整张脸都钻进了被子里,不肯再出声了。秦疏瞧他这般逃避,只得在叹气,走到床前脱下外衫,入了薄被之中。沈玉蓝感受到一阵冷风入被,接着便是一个灼热的身躯挨着背部,令他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秦疏道:明日上朝,皇后估计已经想好了对策对付幼灵了。沈玉蓝听他讲起正事,这才渐渐平息起来心境,而后从被窝里钻出来,侧睡着背对着秦疏道:我心中有数。过了片刻后,秦疏又道:若是皇后要将你下狱,我不会为你求情的。沈玉蓝一听虽不明其意,但惊怒着迅速翻了个身面对着秦疏道:为何?秦疏道:皇后独大,我人微轻望,自是蚍蜉撼树。沈玉蓝瞧着秦疏英俊的侧脸,虽知秦疏不是这样的人,可心下凉的可怕,反问道:是吗?秦疏猛地偏过头直视着沈玉蓝道:幼灵也知晓我嘴拙,朝堂上也无法为幼灵力争据理,多说也是空为惘然,倒不如说一句。哪一句?沈玉蓝心凉如秋水,嘴上却是漫不经心道。陪你。沈玉蓝蓦地脸上一烧,那股火热燎原般烧至他的心上,他的手上,身体上。☆、倒v结束他无法与秦疏对视, 便赶紧将身子翻转过去,将声音闷在被窝里道:折岳好意,心领便足。秦疏看着沈玉蓝黑发中, 藏露着一段雪白玉琢的脖子, 修长而优美, 令他有种咬上去的冲动。于是压着声音,缓缓道:不早了, 睡吧。过来半晌, 沈玉蓝察觉背后的秦疏呼吸渐平, 他紧绷着的身子也就放松下来, 翻身偏了偏头果然见秦疏闭上眼, 正是睡着了。沈玉蓝听着他平缓的呼吸,慢慢地困意上绕, 也是闭上了眼睡去了。翌日两人换上文臣武将朝服,共乘着马车一同上朝。昭阳殿内,因皇帝龙体染病,皇后垂帘听政协同二皇子处理政务。众臣鱼贯入殿, 沈玉蓝位列前面,他瞥了一眼昭阳殿上的二皇子,却见此人面色苍白眼下携着青色,精神疲软, 颧骨削瘦,仿佛是纵欲过度而导致的难看面色。百官齐立,宦官便拉长着声音:上朝。众臣一片跪倒在昭阳殿上, 等二皇子发话请众臣起身后,几名官员举着玉朝前一步,扳向二皇子和皇后禀报了各地各务常事,缓缓退在一旁。此刻皇后道:众位爱卿可还有奏?众臣正要道无奏时,突然站出来一人道:臣,有奏。沈玉蓝抬眸一瞧,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宋元青。皇后便问道:何奏?正看宋元青举着玉扳道:是为弹劾太子太傅,结党营私。此话一出便惹得朝中风浪,群臣议论纷纷。沈玉蓝一听果然来了,不经意与站在武官一众里的秦疏对视了一眼,看到其中的忧心。皇后声音细缓道:有何证据?那宋青书便从怀里拿出一叠书信,皇后便让一旁的小宦官去拿。皇后打开书信,看了书信里的内容,顿时甩在地上,方才的温和烟消云散,转而怒言道:沈玉蓝,陛下如此信任于你,明知结党营私乃是陛下大忌,竟然还敢明知而犯,简直是欺君罔上!武官为首的定国将军站出一步发话,为皇后撑腰道:太子太傅结党营私,证据确凿,来人还不将此人拿下。说罢便有侍卫带剑上朝。沈玉蓝在朝中人望不错,群臣便一齐跪下为之求情道:不可啊,太子太傅乃是陛下钦定,皇后娘娘与大将军怎可如此草率给沈太傅定罪。定国将军此人本就性烈如火,如今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刚愎自用,骄横跋扈,怒目而视众臣道:谁说不可定罪,站出来跟老夫探讨一番,这沈玉蓝乃是陛下钦定的,老夫难道就不是陛下钦定的了?定国将军这一嗓如同虎啸龙吟,众臣皆是战战栗栗,不敢再提。沈玉蓝自是不惧,站出来一步道:何为证据齐全,根据大圭律例,仅凭一纸书信大将军,便定幼灵的罪吗?定国将军久经沙场,早练得一身肃杀之气,虎眸瞠目紧盯着沈玉蓝,常人在这道目光下定是要吓得两股战战,不敢再多言。大将军而道:汝乃乡野村夫,不过是凭着口舌之才幸得陛下赏识,休得在老夫面前拿班作势。沈玉蓝反唇相讥道:下官不敢在大将军面前作虎唱威,只是今日大将军仅凭着一纸薄信之举,令幼灵想起十年前左相也是如此,凭借着一纸书信,便将秦大将军以谋逆之罪全家下狱,大将军既然是龙虎中人,定是正气凛然,怎能与左相宵小一般做出这般污蔑良臣之事。定国将军在辩道上不及沈玉蓝万分的,听沈玉蓝明里暗里将自己与那乱谋奸臣的左相相提并论,自然是被逼的脸色涨紫,怒不可言道: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儿!皇后见状,只得在帘后阻止发怒的定国大将军,转而问向宋元青道:宋中书,除了此物之外,可还有其他证据。☆、宋元青拱手道:除开这书信外, 臣曾经亲眼见沈玉蓝居于左相府上,恐怕是彼时勾结不成惹恼了左相,故而报复才惩治左相。沈玉蓝听他混淆是非, 嗤笑一声道:皇后娘娘, 宋中书此言荒唐可笑至极, 左相此人凶恶虐民,搜刮民脂民膏, 幼灵以命相搏潜入住左相府中搜查证据, 而宋中书一面之词颠倒是非, 简直是黑白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