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一步动作,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他在距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黑眸沉沉,正在审视着她。
“你干什么……”
“你心里有我。”他语气笃定。
她偏头,避开他的眼,仿佛自语一般:“早就没有了。”
他没说话,右手轻轻捏住她的腕子,举起来,晃了两晃。
“既然没有,为什么会在我靠近你时,心跳加速?”
他竟然探她的脉。
宁语迟抽回手腕,自嘲般地笑了:“就算我心里有你,那又如何?”
裴行舟不理会她的情绪,只说:“不要再闹了。”
“裴总觉得我在闹吗?”
“不然?”
“原来不顺裴总的意就是闹,你怕是不知道女人闹起来什么样吧。”
她笑着同他对视,那笑容凉薄,像墙根下被风雨摧残过后,折断在泥土中的玫瑰。
裴行舟抬起她的下巴,双眸沉沉:“那你来闹给我看。”
宁语迟被他这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惹恼,伸手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猫挠似的力气,开玩笑一样。
她气不过,抓住下巴上的大手,低下头,去咬他厚厚的掌丘。
尖锐牙齿陷入手掌表皮,她并不留情,发了狠地报复他,想要他痛。
裴行舟眉头深锁,想要抽回手,发现根本抽不回来。
撑在门上的手捏住她两腮,指下用力,她两颊骨头发疼。
她不得不张嘴,放开他的手掌,裴行舟抽回手来,重重嘶了一声。
借着外面的路灯一看,掌丘那里咬出一圈带血的齿印,足可见她并未留情。
裴行舟清寒的目光落在她明艳的脸上:“你敢咬我?”
“有什么不敢,我还敢做很多事情。”
“是吗。”
宁语迟学作他的样子,捏住他的下巴,然后贴上去,吻住他的唇。
吻别人和被吻是不同的,她成了主导那个。
是侵占,是进攻,还是辗转不前,都由她心情决定,她是这片柔软领地的王。
他霸道的气息在她鼻尖缭绕,她在他的城池里,与他玩起了追逐游戏。
他呼吸逐渐加重,带着血痕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他反客为主,重新将她压在座椅上。
宁语迟忽然张口,狠狠咬住他的下唇。
铁锈味自舌尖漫开,她忽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裴行舟蓦地推开她,他唇上沾血,色泽鲜艳浓烈,如她涂了口红的唇。
见他皱眉,宁语迟眼尾潋滟,笑得明媚动人。
“裴总你说,我敢吗?”
裴行舟舔掉嘴唇上的血,呵笑一声,再次覆上她的唇。
他把尝到的味道,尽数渡到她嘴里。痛不能一起痛,痛果也要她一同品尝。
她皱眉,想要反抗,被钳住动弹不得,她成了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直到她力气耗尽,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凭他作为,他才放过了她。
裴行舟捏住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语气低哑,暗含警告:“不要试图挑战我,迟迟。”
她发丝微乱,娇·喘微微,清泉般的眼里掺了怨,水一样瞪着他。
“乖一点,我要你回来,你就得回来。”
他放开她,大掌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你以为你逃得过么?”
他想要,向来由不得她拒绝。
*
宁语迟近日到台里上班时,总会收到别人怪异的目光。
同刚回f台,别人看她的惊讶目光不一样,这次的眼神,总是多了那么一丝耐人寻味。
譬如午休,她跟老贾去食堂,总有一些处在角落里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她看过去,那些人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再有时,她去茶水间接水,一群人原本在窃窃私语,见她过来,立即停了,茶水间安静得仿佛从来没有过声音。
宁语迟自小寄人篱下,其他人再微小的情绪,她也能敏感捕捉。
何况有的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带着恶意,表面上装得再好,细节上也根本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