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想着明个儿早点去送柴禾,这会儿便打算上山了,于书燕也不留着两人,看着他们出了门。
于书燕在娘家住了一夜,第二日被她大哥送回去了,不敢再留她了,生怕秦家人会不高兴。
这还是于书燕嫁人后,娘家人第一次登门,到了门口,于英改有些犹豫,于书燕却叫大哥进来,正好秦楚的书房里有他早些年抄誉的开蒙书,反正现在秦楚也用不上了,她便拿几本给大哥看,也免得大哥想法子去买,这书可贵了。
于英改看着空空的两手,有些不好意思上门,正好此时俞氏打开门从里头出来,看到兄妹两人,俞氏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看了两人一眼,俞氏便与大儿媳妇走了。
那大媳妇毛氏却有些疑惑的朝婆母看去一眼,接着看向于家兄妹,她面色微变,也不敢开口,跟着俞氏离去。
于英改一脸不敢置信,拉着于书燕来到一角,小声问道:“刚才出来的那位可是你婆母?”
于书燕点头。
于英改面色大变,他没有再多说,却不再要妹妹的书,说家里买了,接着摸了摸妹妹的额发,然后转身走了,最终也没有进秦家的门。
今日她婆母还当真不给她于家面子,竟然如此对待她大哥。
于书燕进了秦家门,她就静静地坐在东屋门口的长凳上,看着这个院子发呆。
秦家人看不起她于家人,她自然知道,可是这样无视却是第一次。
二嫂从外头背着猪草回来就看到于书燕坐在东屋门口一动不动的,很是悠闲。吕氏悄悄地看了一眼,放下了猪草,便进入厨房准备做饭,烧火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一时间竟然没能点着。
吕氏便坐在小板凳上呆了呆,接着看向自己粗糙的双手,带着一脸的怒气将手中的柴禾往地上一扔,起身回了二房的屋,许久不曾出来。
二嫂的举动全看在于书燕的眼中,她不说话,她就这么静坐着,顺势看看自己白嫩的小手。
没多会三嫂回来了,史秋英一回来就发现厨房冷冷清清的,心想着二嫂一向勤快,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史氏看向东屋门口坐着的某人,尤其看到她发髻上带的金裹头银脚簪,以前没有细看她还不知道,眼下看到了,再看看于氏的衣料,就于家这能力,买得起金簪?做梦吧。
莫不是四弟送给她的?史氏想起四弟得到的五十两银子,心想着一定是那钱买的,呆会告诉婆母去。
史氏到了院子后头喂了鸡,才端着木盆出来,可是二嫂还没有出来做饭,瞧着天色都不早了,呆会下地的男人们都要回来吃午饭了。
史氏有些着急,她把衣裳晾好,坐在晾衣杆下,眼神时不时憋厨房一眼,又瞥了于书燕一眼。
午饭时分,秦家男人都从地里回来,如今不是很忙,就去除除草什么的,秦家三个儿子都是种田好手,平素也都习惯了。
然而几人干活回来却发现饭没有人做,午饭没有了着落。
三个哥哥看到东屋门口坐着一动不动的四弟妹,心情有些复杂,秦有富也有些恼火,孩子他娘不在家,家里就乱套了。
于是看到晾衣杆下坐着的史氏,秦乐便叫自己媳妇去做饭,史氏听了老不乐意,她哪会做饭,她只看到厨娘做过饭。
史氏不情不愿的进去,结果没多会儿厨房里一屋子烟,吓得秦乐赶紧冲进去灭火。
俞氏一直教导秦家男儿不得进入厨房,那是妇人进去的地方,所以秦家男人基本没有谁会做饭的。
秦有富一脸郁闷的坐在长凳上,看向老二秦平,“去,上山找你媳妇去,今个儿怎么不早点回来?”
秦平身上衣裳被汗湿,便想着回房换上一件后就出去找人,哪知一入屋,就看到媳妇正在床上躺着。
秦平的火气噌噌的往上冒,怒道:“你在家呢?为何不做饭?”
吕氏不出声却是哭了。
二房屋里传来骂人的声音,院里其他人都知道了,秦有富板着脸,叫老大去二房里将老二拉出来,“老二媳妇一直这么劳累,许是心里不舒服,等你们母亲回来,再讲一讲好了。”
第43章 两位嫂嫂生气回娘家
于是这一顿饭,便是秦乐夫妻两人在厨房里做成了疙瘩汤,许久不曾吃过疙瘩汤的秦家人有些难以下咽。
下午秦有富带着兄弟几人再下田去了,秦家的长工不多,家是几个劳力也能抵几人,就将这银子省了下来。
秦有富一辈子种田,便是成了小地主,也仍然不曾松懈,反而更加的节检。
史氏灰头土脸的叉着腰站在廊下,朝着二房门喊话,“这个家没法呆了,我堂堂史家小姐,嫁到秦家还得端茶倒水做饭,伺候一家老小,我不干了,我要回娘家。”
史氏转身回屋真的收拾包袱就走。
于书燕坐在那儿呆了呆,看来她这一入门的,搅得秦家早已经不得安宁,她心情好了不少,想起前一世她一个人在京城被秦家休了的时候他们一个一个的脸色,她觉得这一点还不算什么,不过挺痛快的。
史氏一走,没多久,吕氏也背着包袱出了门,二嫂这是也要回娘家了么?
想不到她就小试牛刀,秦家这么不经折腾,吕氏长期受打压,全在今日爆发了,蛮牛一样性格的人,也有倔脾气的时候。
吕氏走前朝赵书燕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这么的走了。
天快黑了,俞氏和大儿媳妇回来,只觉得家中静悄悄地,与往常完全不同。
俞氏看到东屋门口坐着的于书燕,皱了眉头,进厨房里一看,凉馊馊的显然没有人做晚饭了。
俞氏叫毛氏将两个弟媳妇找回来,毛氏出了门。
俞氏来到于书燕身边,她一身竹青色的衣裳,挺直脊背站在那儿,显得端庄又得体。
“她们人呢?”
于书燕只道:“婆母,她们回娘家了。”
“回娘家?”
俞氏感觉到不可思议,平素都好好的,没有哪一个不服管束的,于是问道:“是不是你挑拨离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