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护卫就要过去,却是被关牧制止,说道:“有问题的不是那树林,你们仔细听,除了这一处林子,便是再远一点,也不见飞鸟,或许在山的另一头有一伙人。”
关牧暗自沉吟了一会儿,半晌后说道:“退后三十里扎营,不要闹出声音来。”
随着关牧的一声令下,刚安扎好的营地立即拔营,所有的人立即明白了什么,他们长年在外行商,早有警觉,如今主子下令,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仅没有什么声音,他们的速度还极快。
随后车队朝来时路连夜退了三十里地,再扎营做饭。
关牧却是在护卫的相扶之下坐上了马背,他换了一身黑衣,手腕上是小弓弩,藏在大袖口之下,腰间一把匕首,除此外,似乎也没有看到别的武器。
关牧带上护卫又朝先前的营地进发。
此时快到子夜时分,天地之间只有那亮团团的月亮,整个山谷寂静的落针可闻。
关牧几人赶到先前的营地前,这会儿再看,这周围的树林依旧很静,关牧算了算,他们退后三十里的样子,对方已经翻山越岭,来到了这边了。
关牧心中存疑,这儿是燕山府地界,也是凤国的地盘,可他的预感来的人绝不是定北将军的人。
关牧带着人马隐入一处谷底,透过那草从朝外看。
而此时深林入,一队人马正匆匆赶路,接连赶了十日的路,靴都被磨平了却不见休息的。他们的打扮明显与中原战士有着不同的穿着,每人身上或多或少会穿上一件皮毛做装饰,有的是腰间系上一块皮子。
而为首的那位大将身上却披着一张虎皮,人高九尺,身姿魁梧,眉眸间带着戾气,他们一行人这么而来,带着浓浓的煞气,这种煞气不是杀一两个人就有的,而是那种杀人如麻的人才会有如此强烈,以至于所过之处,连飞鸟都害怕。
着实走累了,有兵卫掉队,副将立即退后,举起腰间的大刀,便是一刀下去,所有偷懒的或者落队的兵卫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听到那“嘶”的一声血肉声音,前头走的士兵吓得脸色一白,立即走得快了些,再也无人敢落队。
而走在最前头的首领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下令,所有人原地停下吃东西,一盏茶后再出发。
每次都只做短暂的休息,那些士兵一听到令下,立即瘫坐在地上,连忙拿出怀中的吃食,就着水赶紧往下咽。
而在那首领身侧坐着的却是一位中原男子,他虽然腰间系着一张狼皮,但是他明显的五官与身姿都与他们不同,此人正是于英改。
于英改从袋里拿出一块烤牛肉呈给首领,那首领似乎对于英改还算挺和善,他接过牛肉,开口说道:“英改,你已经跟了本将军也有三年之久,你为了我齐国,不惜背判中原,这一切本将军都是知道的,这一次你告诉我们这条密道,一路上走来,本将军也就相信你了。”
“只是你要知道,你已经背判了凤国的定北将军唐朔,也别想再回到曾经,就算三年后的今日你还能与本将军回燕山府,也不要枉想,一但出了什么事儿,我必定先拿你与你兄弟的性命祭刀。”
于英改立即起身,一脸恭敬的在齐国大将邢稽面前跪下,“小的对将军绝无二心,小的一心为齐国,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然如此,这一条秘道我知道是定北将军当年所挖,我当初不过是他帐下的一个亲卫兵,就守在帐外,曾听说过,从此处秘道打入齐国,只是这么多年却没有动手,属下投靠齐国之时,定北将军已经受了重伤,右臂已废,为了稳住燕北,也为了稳住唐家在凤国的地位,他掩瞒了此事,所以才被我钻了空子。”
第626章 关家护卫坏事了
“眼下咱们突然袭击,必能一举夺下燕山府,将军一定要信我,我是绝不会回到凤国去了的,定北将军当年那样对我,这么多年我还记得清楚,我必定让他血债血偿。”
邢稽听了他的话,便是拍了拍于英改的肩膀,他双眸微微一眯,看着于英改说道:“记住了,这一次只许成功,若是你敢背叛我,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还有你家里的父母与妹妹,我虽然不是凤国人,但是我有能耐派人将他们都杀了,一个庄户出身,可得想好了。”
于英改暗自心惊,连忙点头,旁边的莫强却是吓傻了,自打三年前,他与于英改被定北将军惩罚做了冲锋军,没成想后援军打不赢了将他们遗弃了,于是两人落入了齐国大将手中,那会儿莫强便想,若是早知道投靠定北将军是这么一个下场,他还不如在那山里头做土匪呢。
做土匪自由自在的多好啊,谁都怕了他,如今倒好,花了心去投军,却为了活命投奔了敌军,他们如今便是想回中原也回不去了,便是想回家乡也回不去了,如今听着邢将军的威胁,莫强心里冒了怒火,可是当邢稽拿出身上锋利的匕首割下牛肉的时候,他又莫名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他不敢了。
很快这些士兵填饱了肚子,却有些犯困的时候,刑稽却是下令,继续赶路,待他夺下唐朔的人头,他就准他们在燕山府为所欲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随即又要出发了,而于英改与莫强却是什么都还没有吃,两人不敢有半点怨言,跟在了邢将军身侧,接着赶路。
前头就要出山上官道,这一次他们算是抄到了燕山府背后,到时前后夹攻,有唐朔好受的,邢稽感觉胜利就在眼前,精神抖数的接着往前去。
月光下,官道如一条白绫一般穿越山峰,他们一行人上了官道,从此日伏夜行,直接往燕山府去。
就这么行了半夜,天快亮的时候,邢稽开始扎营,只需要一夜的功夫,他们便能夺下燕山府了,这一天白日的休息尤其的重要,所以找了一个极为隐密的地方。
齐国的士兵当真是累坏了,一但扎营,立即躺地上不起了。
巡逻的兵卫中有于英改,他也很累,但他强忍着。
于英改带着一队人马正在巡视,他来到一处坡前,脚步一顿,他看到那泥地里露出的半个蹄印,这明显是包了布的马蹄踏上的,这里有人走过了?
于英改身后的士兵过来了,他连忙上前将马蹄印踩平,语气淡淡地说道:“这儿没有什么问题,去下一处吧。”
他转身便走。
其他士兵也不疑有他,于是与他去了下一处。
而就在小坡不远处的草从中,关牧几人蹲夺在这儿,他下意识的从怀里拿出画相,看着画相里的人,旁边的长随面色一变,小声说道:“这是于英改?”
关牧也正是这么想的,但有很大的变化,人更魁梧了,长得更壮了,还有他这一身打扮,明显是齐国的装束,所以于英改不是投靠了定北将军,而是投靠了齐国?
可是刚才他们留下的马蹄印,为何他又要不动声色的踩灭,刚才关牧几人还担心着被他发现。
关牧想了想说道:“不管于英改是个什么人,但这事儿咱们必定报备给定北将军,还有咱们也得制止,不然燕山府危险了。”
可是他们才几个人,对方可是那么多的人,他们岂是这些齐国军的对手。
关牧也正是这么想的,他们不是对手,可是他们若等到救援军,想来边关也起战乱,到时里外夹攻,便是定北将军也无回天之力。
除非就乘着老虎打盹的时候,瞧着这些齐国军翻山越岭的过来,一路上不曾停歇,眼下最是辛苦的时候,要不就在这个时候,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关牧想到这儿,脸色微变,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眼前的营帐,他想了想下令,“现在就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咱们分两队,一队在粮食中下毒,一队放火。”
下毒的先行,关牧看着身边的护卫带着人悄悄地行动起来,看着他们摸过几处营帐都没有问题,这一下放心了。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巡逻的士兵又来了,关牧的护卫急急忙忙中不得不退入一间帐缝里暂避,却是这个时候,昏暗的帐篷内露出一个身影,于英改身手迅速的扣住关家护卫长“嘘”了一口。
那关家护卫长一看到他,吓了一跳,于英改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动手?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