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书燕便扶着大嫂,三人出了胡府,坐上马车。
以车内,毛氏还是紧紧地抱着于书燕,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也悔了,她知道陈氏会报复她,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如此心狠。
马车到了秦家院外,于书燕看着大嫂下了马车,此时天已经黑透了,秦家院内听到声响,早已经开了院门,俞氏看到大儿媳妇的脸,立即叫大儿去请大夫。
毛氏被送回屋里去躺着,俞氏和于书燕两人坐于床边,于书燕只简单的说是陈氏的人打的,却并没有说护卫脱衣的那一幕,毛氏很感激她,她不想在婆母心里留下半点的不好,四弟妹顾及到她了。
俞氏听后,这一下哪还会责备四媳妇今日出手太重,她只叹出手太轻了,陈氏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竟然敢在大街上掳人,凭着自己知州之女的身份,当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大夫来了,给毛氏诊了脉,人倒是没有事儿,给了药膏抹脸上,过两日便可以消肿。
俞氏让四媳妇先回房里去,她还有话与大儿媳妇说。
于书燕便从大房屋里出来,看到门外一脸关心的二嫂和三嫂,她只好说没什么,只说外头遇上了疯婆子,遭了口角。
二嫂听后便是信了,史氏听了后却是有些不信的,但是她只关心大嫂的伤势,下马车的时候人看着没有半点精神,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如今大夫说人没事就好。
于书燕看向二嫂吕氏,说道:“二嫂,你给大嫂做些好吃的送去吧,她也还没有吃呢。”
吕氏一听,连忙应下,麻利的回身去了厨房。
史氏却是没有走,见四下里无人,她才开口说道:“四弟妹,先前我听大嫂说家里有困难,需要银子救急,我手头正好有些银两,四弟妹有主见,你就帮大嫂收下吧,我打听了,她那大哥在城里去过赌坊,想必也难收手,四弟若有法子,就想法子将毛家大哥将赌瘾诫了,不然毛家是要坏事儿的。”
史氏说完从怀里拿出六百两银子,又说道:“还有那毛家的院子,也就买下吧。”
于书燕没有想到三嫂如此慷慨,上次因为银叶的事儿,三嫂还记恨着的,怎么已经释怀了,于书燕自然也不想家中几位嫂子不和,虽然以后这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史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别以为我真的信了你的话,我瞧着大嫂这事儿怕是被人报复了吧,不过就是些银两,我手头多的是。”
史氏说完转身便走了,于书燕看着史氏离开,她莫名感觉到心暖,这个秦家几个儿媳妇在婆母的冶理之下果然很和睦,婆母是挺厉害的,这一点上她无须质疑。
至于胡府,胡耀将那护卫带走后没有去找表妹,却是将护卫押送到了胡老夫人的院中。
那护卫跪在胡老夫人面前,胡老夫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出息的长孙子,问道:“这可是你表妹的护卫,犯了什么事儿?”
胡耀屏退了下人,方说道:“祖母,我知道你宠着君文表妹,但是这一次可不是小事。”
于是胡耀将整个事情经过说了,胡老夫人很是意外,外孙女已经成那样了,都躺在床上了,居然还派人出去将秦家大媳妇给掳了来,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之上,她当真要无法无天的。
胡老夫人一时间说不了话来,的确是她给惯的。
胡耀接着说道:“祖母,如今的秦楚不是以前的秦楚了,他虽说不去会试,但是他是有才的,一但三年后会试得中,以后他入朝为官,凭着他的本事和手段,必定是京官,咱们胡家虽说有陈家相助,可是祖母也是知道的,姑父这几年一直呆在巴东郡没有出政绩,什么时候调回京城尚且不知,而且姑父也不年轻了,怎么能与秦楚相比。”
第448章 再也不管毛家了
“我与秦楚交好,不单只是在学识上,我也是为了咱们整个胡家,胡家是商户出身,在整个庾县本就不入流,可是咱们的生意却做得这么大,这些地方官员也都对咱们忌讳,为着胡家以后着想,我们也得留条后路。”
“祖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帮着表妹也好,宠着表妹也罢,姑父又不会领了这个好,何况表妹在庾县出的事,祖母觉得姑父当真不怪咱们胡家?庾县的地方官员都知道,巴接我表妹不但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只有坏处,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前就算了,以后咱们胡家行事也得三思而后行。”
胡老夫人一听,忽然觉得这个长孙才是胡家最大的希望,长孙看得通透,他是一个明白的人,是她老了,太过感情用事,胡家这么大,有多少张嘴得靠着他们胡家主脉活着,岂能感情用事。
胡老夫人摆手,“此事我必会好好与陈家周旋,既然你表妹还能下床折腾人,想来她也无大碍,我明个儿便将她送走,我亲自去一趟福城,将此事说个明白,此事不管与秦家有没有关系,咱们胡家也不能开这个口。”
胡耀听到祖母终于想开了,也放下心来,至于这名护卫,胡耀便是叫人拖下去杀了,也算是给表妹一个警告。
胡老夫看着胡家的护院将那护卫拖了下去,倒也没有阻止,她也默认了大孙子的做法。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半个月,胡耀送来请帖,却是请秦楚去酒楼一聚的,秦楚收到请帖后便去了一趟。
毛俊生欠下胡家帐房五百两银子,事后又欠下赌坊三百两银子,如今胡家人没有扣住他,并说那五百两银子不必还了,秦楚自是要还的,他不会欠胡耀的人情。
至于赌坊里的三百两银子,是时候他得给毛俊生一个教训。
毛氏在家里养了多日,脸上消肿了,她终于松了口气,但她也不想再出门,每日在家中做些家务,比以前勤快的多,与吕氏一起分摊,没有半句怨言。
只是毛家还是寻上门来,毛俊生在挪动了胡家的银子后,还没有多久,又欠下赌坊三百两银子,这事儿兜不住了,毛家父母寻上门来了。
毛氏开的院门,看到门外的父亲,她有些意外,不想让秦家人看到她的狼狈,她只好坐上家里的牛车赶紧先出了柳树街。
一家三口回到了城南的院里,屋内,毛氏被父母围着,大哥坐在角落一声不发,可是她没有看到大着肚子的大嫂,她疑惑的问道:“大嫂呢?”
说起钱氏,毕氏脸上便有了愁云,毕氏说道:“你大嫂得知你大哥欠下三百两赌债后便回了娘家,临走时她说当初若不是为了大哥能入府学的事,不会嫁入毛家,如今这事儿若是不能实现,她便不回来了,毛家的孙子也甭想见到。”
毕氏说到这儿就哭出了声,拿着手帕擦眼泪,毛雯玉听后一脸不敢置信,疑惑的问道:“我没有向钱氏承诺过要将钱家大哥送去府学的事?爹,娘,你们说了么?”
毕氏有些心虚的低头,只说道:“当初你爹好面子,在亲家母家中作客,便夸下了海口,对方才同意嫁入我毛家的。”
毛雯玉一听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爹,娘,你们凭什么承诺钱家,我大哥没出息,他连一个秀才身份都捞不到,你们竟然敢夸下海口,好,我先不说这事儿,便说钱家。”
“我毛家娶钱小花,先是给了九两银子的银簪做骋礼,接着又是弄了这院子,我千方百计的,就这条件,她还有要求,便是我那银簪的价值也能娶一房媳妇了,他们还狮子大张口了。”
“娘,大嫂的银簪可有留下?我要还回去的。”
毕氏一听,哭得更凶,说道:“你大嫂是个人精,上一次还那一百多两银子的赌债,她不肯出银簪,咱们家底掏空了才还上,随后你大哥挪用了胡家五百两银子,没有全部输完,最后剩下五十两银子,你大嫂乘我们不注意,将银簪和那五十两银子都给带走了。”
毛氏一听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明明打听到钱家是一个老实人家,她以为像二弟妹那样勤快纯朴,遂不知与她毛家一样,只是名声好听,内里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毛氏忽然笑了,好半晌才说道:“当初我们算计着找个勤快的媳妇给家里使唤,如今反而被别人给算计了,所以这都是命,娘,我已经嫁入了秦家,是秦家儿媳妇,婆母不嫌弃我几年未有所出,我应该感激,更不应该总是拿婆家的银钱来救济娘家人,所以关于钱氏的事,关于大哥的赌债,我都管不了,我这就回去了。”
毛雯玉起身准备走了,毛学清大怒,“站住。”
毛雯玉回头看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