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关家来的粮食大米她分销给了另五位商户,没有给孙蒲送去,莫非惹怒了他不成?可是孙蒲此人既然能查到她开了铺子,那自然也能查到她是秦楚的妻子,想来在这庾县,知道秦楚的人都会忌讳一些吧,毕竟秦楚可是盛大儒的关门弟子,又得齐知县的赏识。
于书燕才晃了一会儿神,那捕快便要粗鲁的上前抓人,倒是把于江全夫妻给吓住了,于江全挡在妻女身前,正要跟捕快讲整个过程,哪知那捕快一脸的不耐烦,伸手上前就要将于江全推开。
于江全毕竟是打猎的高手,长年练武,一时间那捕快竟然憾动不了他,倒是令这捕快惊疑不定起来。
“你们若是拒捕,呆会上了公堂,那便是罪加一等。”
那捕快的言词中毫不留情,此时众位围观的街坊们惊疑不定,看来这案子是要上公堂了,那对母女瞧着样子病得也不轻,再不诊冶,人就要没了。
第163章 秦楚护妻
于书燕再也看不过去,就算上了公堂她也是不怕的,她担心的是这些人背后搞鬼,与捕快勾结,最后经过典史便将案子定了,而不是正正规规的上公堂去。
若是遇上了齐知县,想到上次马家案子,齐知县为了秦楚的前程,都不曾留案底,便宜可以看得出来,齐知县对庾县的秀才还是多有体谅,不愿毁人前程,想来在她这一桩事上也是如此了。
于书燕从于江全身后走出来,语气严肃的说道:“既然你们要带走我于家的人,那你们为何不一同带走这些受害之人,还有我知道一些小案子是可以通过典史大便定了案子,尤其是我们这种街坊之间的小案,自是上不得公堂,但是我不服,我要求上公堂,我于家虽是普通商户,但我还是不怕的,我要请状师,我要街坊们看着我们于家平反。”
那对母女一听于家要请状师,脸就吓白,那位少女倒是反应快,她连忙说道:“你们于家昧了良心赚下不少银子,自是请得起状师的,我们这些庄户,手头无银,只能任由你们宰割了。”
少女的话很快引起这些底层的街坊共鸣,而眼前的两位捕快却是眯着眼睛打量着于书燕,领头的捕快冷笑出声,“此事还当真不必上公堂,便是眼下我们二人也能定夺,不过自然还得典史大人来定夺的,你们商户逐利,不顾百姓的死活,也不是不可能的,别废话了,现在马上跟我们走,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于江全听了女一番话,知道便是进了衙门也未必能讨回公道后,他再也忍不住,凭着一己之力竟与两人打斗了起来,两人不是于江全的对手,三两下被打爬在地上。
这些街坊们倒是惊了一跳,这位东家还会功夫呢呢?真是可怕,如此强势,他也不敢跟着捕快前去,一定心里有鬼,再说典史大人也是位好官,岂会乱判。
随之这些街坊们的舆论也不再帮着于家,反而同情起这对母女来。
这两位捕快被打,那边街道上有巡视的弓手过来,他们是巡检司的人,平素维护街头冶安的,此时看到衙门里的人被打了,自然极为恼火,不就是个商户,居然还敢打捕快,就凭着这一点,也够他们蹲牢里头的。
这些弓手一过来,于江全再次将妻女护在身后,心头却有些担忧,想不到他们开铺做生意,也会惹来如此事端来。
这些弓手将几人围困住,就要上前强行抓走于家的人,街上响起了马蹄声,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儒衫,瞧着像个读书郎,可是他却的气势却与读书郎的身份完全不相符。
他所经过之处,街坊们都忍不住低下头去,面色冷峻如他,身上莫名的带着煞气,完全让别人不敢将他与文弱书生联想到一起。
秦楚面色幽冷坐在马上,喝道:“我看谁敢动手。”
仅凭着这一句话,所有人都都呆了呆,那些弓手忍不住回头看去,认出他是县学里的秦秀才,也是盛大儒的关门弟子,此人可不能惹,便是齐知县都会另眼相看的人物。
秦楚翻身下马,街坊们猜不出他的身份,却是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道来,这位青年男子看着极为年轻,可是却如此有气势,甚至比他们见到的知县大人还要有气势,让人无法在他面前造次。
那领头的弓手连忙上前套近乎,“原来是秦秀才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秦秀才此番前有何要紧的事?”
刚才叫住他们,这位领头的弓手正猜测着他的身份,不知这于家布庄跟秦秀才是什么关系。
就见秦楚三两步来到于氏身边,将之上下打量一眼,见她没有受伤,松了口气,接着才看向岳父,见岳父了也是完好无损,他的神色才暖和起来,然后看向眼前的五名弓手,以及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捕快,说道:“于家布庄是媳妇开的铺子,今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且说说看,若真要立案,那自是要上公堂的,我即刻便去见知县大人禀明情况,知县大人乃我庾县的父母官,定会公平处置,绝不会姑息作恶之人。”
想不到于家布庄是秦秀才家的娘子开的,倒是怪事一桩,毕竟秦秀才虽出身寒门,但秦家良田间百亩,也不至于沦落成商户才是,可是秦秀才已经亲口承认,此事自是真的了。
这位弓手头目不敢不信,连忙应是。
而随之赶来的便是石燕着城南最出名的大夫一并前来,原来在石燕赶去城南叫大夫的时候,天好在路上遇上了秦楚,那会儿秦楚陪在崔教谕的身边准备出城一趟,看到小石头如此慌张,秦楚便留了个神,将她拦住问清了情况后,便同崔教谕告了假,打马先行回城东了。
大夫倒是来得及时,此时那对父子还有那对母女看到大夫皆有惊慌,于书燕见状,便入屋搬出了凳子让那弓手头目坐下做个鉴证,于是秦楚与于家人也一并坐下了。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都挤这于家布庄前看热闹了,人群里窃窃私语,问清了整个来龙去脉后,便都等在门前看结果。
那大夫望闻问切一番,接着板着脸问道:“你们可是吃过一种山里头的青头菜?”
四个面色一变,却是连忙摇头,“我们没有。”
大夫却是不信的,接着他伸手掰开那老妪的嘴看了一眼,冷笑道:“还不说实话对不对?问着你们的口气我便知道了,入冬以来,山里头的草都枯了,可是山里头却有一种青头菜,要是放在灾年这也是一道果腹的好东西,只是吃了后会起疹子,若不及时吃下草药救冶,虽不死人,但面容却毁了。”
“你们倒是舍得对自己出手,都要流浓了,居然还不救冶,瞧着这脸是毁了。”
那大夫的话引起街坊们的议论,其实这种青头菜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那山里头的青头菜也极少,这十来年也不见灾年,这些城里的街坊们又岂会知道。
第164章 谁要害她?
何况知道这青头菜来历的庄户,也没有这多余的银子来旺兴街逛,所以当他们听到这个菜名的时候,个个都傻了眼。
而这对母女还有那对父子却听到大夫这一番话后,脸色大变,尤其是那对父子,病情较轻的,老者狡辩道:“仅凭你一句话说是就是了,要是这于家布庄的东家那布料里头带了这青头菜的毒性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倒也有可能。
可是大夫却并不以为意,说道:“碰到青头菜不会有事儿,只有误食了青头菜才会起疹子,你们还想瞒着谁?”
那老者慌乱了,见那些弓手们都看向了两人,吓得不轻,见势不妙,父子两人连往外跑,那些弓手立即反应过来,上前将他们给抓了。
这边母女两人却是一脸的惊讶,想跑又不敢跑,只好缩着身子站在那儿。
这一下临到那弓手头目审案,这四人跪了下来,问他们背后之人时,这四人被吓得不轻,还有什么敢隐瞒的,便说了。
原来这两家是一个村的,就在前几日村里头来了一个面生的人,他找到两家是那日在于家布庄买布的人,便说给他们各自一百两银子,并拿了一样东西让他们服用,那东西是粉沫状,他们当时吃下去了,不日便请了疹子,接着全身发痒。
三日后便成了这样,当时那人给两家各留下五十两定银,剩下的等事成之后再送来,这两家家中本来就不宽裕,那对父子家中,年青的儿子要娶媳妇要建房子,先前给老进买卖下衣料,也是为了撑场面用的。
至于那对母女却如她们自己所说的一样,原本家中有闲钱的,她家大哥在镇上做贩卖的小生意,可是后来却跟着一群人学着赌钱,一开始赢了,便给家中每人都置办了新衣,可是没两日却输掉了,在外头欠下了债,若不还上,他们一家都将永无宁日。
正好此时来了这么一个人,自然是心动的,只是问起那给银子的人是谁,两家人都摇头,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人穿着一身青衣长衫,看着是大富家里的,人不在眼前,他们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