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从码头回来的早了些,家中晚饭还没有做好,许氏正在厨房里忙碌,而于江全却又在弄晾衣杆。
于书燕进了厨房,帮着许氏烧火,看着母亲麻利的弄吃的,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娘,最近村里头是不是有人在说什么?”
许氏手中动作一停,看向女儿,问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于书燕点头。
许氏想起自己去河边洗衣的时候被村里人问到牛车的事,还问她来年开春借牛的事,许氏都不知道怎么答了,甚至还有人进院里找当家的问借牛一事来,还愿意主动帮着放牛。
她知道村里人很缺牛,每年开春便要四处借,怪也只怪玉兰村贫穷,没有牛耕地,当年收成便不好。
“燕儿,你别理,牛车是你做生意用的,生意上的事咱们不好说,但牛借不借也在于我们。”
许氏劝道。
于书燕没有想到娘会如此开明,她还以为她娘会像对待大伯一家和爷爷奶奶一样的。
想到这儿,于书燕便问道:“余家湾可有来人?”
于书燕话落,果见许氏面色变了,瞧着是有来过了?想不到才买牛车不久,就被大伯一家给掂记上了。
“娘,我们买的牛车,谁也不借,便是大伯也不准。”
于书燕坚定的开口。
许氏点头。
于书燕松了口气。
第二日于书燕大清早的赶着牛车经过村口,又被不少村民盯着,看样子借牛一事怕是会有不少人想了。
她一路到了县城,在西城小院停下,石家兄妹早已经起来,就等着她来了。
看到石泉,于书燕便问道:“今个儿可有自个儿自觉的练功?”
石泉点头,虽然练功很苦,但是他一定要让自己变强,变得像于叔一样能徒手打死老虎。
“今个儿你们跟我出门一趟,大石头在院里守着,这几日我必定将银炭脱手,早早变成现钱。”
石家兄妹感觉到不可思议,看向于书燕,不知道她打算将银炭卖给谁,可是看到她如此淡定,两人便也没有多问。
于书燕这一次她却换上了女装,还让石梅也换上了新衣。
两人像对姐妹似的,连着石泉也穿上新衣,佩带冠戴,穿上好衣料后的三人就像富绅家的公子和小姐,尤其于书燕那张美貌的脸,更是看着就不凡,若不是他们赶着牛车,想来说是权贵家里的贵女也不会有怀疑的。
于书燕和石梅带上了幕离,石泉赶着牛往城外去。
“今日咱们怕是回不来,到傍晚便能到永安寺了,我们今晚在永安寺住上一晚,明个儿再回来。”
于书燕交代。
石家兄妹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永安寺的僧人会买银炭?”
于书燕却是笑了,“僧人是不会买银炭的,我自有妙计。”
这银炭这么贵,与世隔绝,不问世俗的僧人怎么可能买银炭呢。
“只是咱们三人住在永安寺会不会不太方便?”
石泉看向妹妹和于书燕,毕竟两位女眷出行,恐怕寺里的僧人不会收留的。
于书燕却是摇头,“不必担心,我有法子。”
这一路上走官道,带足了草料,便不曾停留,倒也一路安生,到了傍晚来到了永安寺,此处隔着福城不过小半日的距离。
永安寺是巴东郡最大的寺庙,门庭高,在半山腰处,此地青山绿水,尤如世外之地,听到山腰上的钟声,能让人很快静下心来,所有的浮燥全部消散,有的只有虔诚与信仰。
三人赶着牛车上了山腰。
山路不宽,却容得下两辆马车的距离,两边百年老树,遮天避日,实在清凉静心。
到了寺门口有僧人正在扫洒,看到三人,以为只是香客,便引着三人进去,牛车栓在老树下。
三人还当真上前跪拜,于书燕是虔诚的,她能重生归来这种无法解释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便相信佛说的因果。
三人拜完,也没有僧人注意三人,于书燕便带着石家兄妹往寺院后头去。
这边上香的多是来去匆匆的香客,但永安寺还有一处地方,却是不少权贵平素过来吃斋念佛修心的住处。
所以在树林深入有不少客院,但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
三人却猫着身子潜入树林,看到眼前一座座的院子,大多是空着的,显然还不是香火旺盛的季节。
于书燕心想着,待秋收后知县夫人便会带人前来吧,到那时就能将这处住满了。
于书燕不在任何院落前停留,她带着兄妹两人一直朝西边走,直到走到了一处偏僻些更加安静一些的小院子,于书燕停下脚步。
于书燕嘘了一口,三人猫着身子翻过矮墙,于书燕不让石泉进来,让他在外头放风,待于书燕和石梅刚从矮墙处跳下,院里传来一把娇音,“谁?”
紧接着木盆掉落的声音,于书燕连忙回过头来一看,就见一位穿着红色衣裙的小姑子站在那儿,看着她梳的双丫髻,再看看她的手,便知道此人多半是丫鬟了。
于书燕连忙解释道:“这位姑娘,可否在院里避一避。”
“避什么?”
小姑娘还是很惊慌,好在看到两人都是女子身份,再见两人的长相与穿着,还以为是主仆两人,就像她家主仆两人一样,暂且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