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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刑洲摇头,他快恨死自己了,为什么!睡得那么死!聂星然都说了,他睡得那么死,能察觉什么事,他为什么!
“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找什么。”明柯放回手机,“星然是联系不上,又不是出事了,失踪了,你考你的试,别忘了你们的赌注。”
“你是走大运了,星然竟然走了,要是他考试,你赢个屁,还想压他?”
刑洲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走运,甚至联想到之前聂星然说的,可能要发生什么倒霉事,他心跳快的厉害,后背发凉,“我考完一科。”
明柯:“……”
“行吧,反正他零分,你比他多一分都行。”
刑洲去考试,明柯带人去找,其实他隐约觉得,聂星然应该是回聂家老宅了,但是他又不确定,更不想打电话去问,那一宅子人他都不想跟他们说话,收回心思,叫小弟去平时去的会所看看。
实在找不着了再打给聂老太太问问。
其实他猜对了,聂星然现在就是在聂家老宅。开了三个多小时车,刚刚到,脸色有些不好,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等聂老太太下楼。
管家在旁边说:“小少爷,要不你先去歇一会儿吧。”
聂星然下颔骨紧绷,压着怒火,管家识趣,闭嘴了。
一直等到十点多,聂老太太才被佣人搀着慢慢走下来,聂星然没睁眼也没动,聂老太太还是那副慈和的笑脸样,坐到大沙发上,“星然,怎么回来了啊?陆家长女还在部队里呢。”
聂星然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神又冷又充满戾气,他懒得装什么,连奶奶都没喊,“我有alpha,而且我还没毕业。”
聂老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啊,所以只是订婚,没让你们立刻结婚,等高考结束了,再结。”她说的太理所当然,聂星然气得想掀了桌子。
“我有alpha。”
聂老太太笑:“那怎么算是你的alpha,你们都没有终生标记,就算标了,也是一场手术的钱。”
聂星然觉得荒唐,“我不会结的。”
他不是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聂老太太强行把他嫁出去,但那时候想的都是二十岁之后。二十岁,足够他变得强大,自己养活自己,自保和独立。可现在都还没高考,聂老太太就给他打电话,轻描淡写地决定了把他嫁给一个女alpha。
聂老太太:“陆焕很喜欢你,那天在朋友圈看了宴会上你的照片就要娶你,我们两家平时关系不错,陆焕那孩子喜欢你,就做个人情给她好了。”
聂星然笑出来,唇角弧度讥讽,冷冷地看着聂老太太,“我是人情?”
聂老太太放下茶杯,对于聂星然的态度也有点不悦,“星然,虽然我没怎么教养你,但聂家每年给你出昂贵学费让你去学校读书,你就学了这种尊重长辈的态度?”
聂星然手指攥紧,隐隐快要压不住愤怒,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跟她结婚,她是个女alpha。”
聂老太太没说话,重新端起茶杯喝茶,后面的女佣笑着说:“小少爷,你怎么比老太太还封建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女alpha男alpha,你说这话,不是性别歧视吗?”
聂星然掀起眼皮,“轮到你说话了吗?”
女佣面上过不去,但她毕竟只是个佣人,看向聂老太太。
“行了,你也别闹了,我头疼,过几天陆焕回来,你跟她见一面,挑个订婚戒指。”
聂星然站起身,“我说了我不会结。”
聂老太太:“结不结都由不得你。”
“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陆焕,她喜欢你,愿意娶你,你就该知足了。”
聂星然身份怎么会配不上,聂家唯一的孙子,钟家法律上的继承人,他要是出生不高,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亲近他,可聂老太太说的也是,他不配,因为什么聂家钟家,都不承认他,他明明生来该是含着金汤勺,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可戏剧的是,他什么都不是。
“你的意思是聂家不如陆家?”
聂星然嗤笑,神情散漫,“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聂老太太重重放下茶杯,沉下脸,“我看你这些年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怎么,披着聂家给你的金光闪闪的少爷皮,在外面享受着追捧,就忘了自己芯子里是什么烂货了?”
聂星然气质越发嚣张,勾起唇角,“那是你拉不下脸不认我。”
聂老太太气急,手指哆嗦,“跟你妈一样不要脸!”
聂星然不是回来跟她吵架的,吵架解决不了问题,他不会跟那个名字都没记住的alpha结婚,不再浪费时间,聂星然转身离开。
聂老太太这几年毕竟老了,平时不动怒还好,一生气身体就不行了,聂星然听着她气都快喘不上来,惊天动地的咳嗽。
“无法无天!没教养!”
聂星然掏出车钥匙,远远按了一下开锁,qq车前后车灯闪了两下,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当时很嫌弃这辆车,但真像刑洲说的那样,以后这就是他们的车了,可以到处开。
聂星然指尖搭在方向盘上,很白,微微发颤,这几天快发|情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干脆打了两支抑制剂。
聂老太太铁了心要嫁他,他现在只能去陆家。
他已经有刑洲了,不可能跟别人结婚。
晚上十一点多,明柯给刑洲发了条信息:-
盛昌,包厢507,过来吧。
刑洲也找了一下午,看到信息忙打车过去,他特别想聂星然,想看看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
他想道歉,说以后不会装可怜了,聂星然那天肯定听见了,他可能都没睡,因为宿舍门开着,明柯也在,聂星然对信息素敏感,肯定没睡着的。
他跑着到包厢,侍应生帮他开门,里面男生女生全坐满了,乱七八糟的酒味,重金属音乐,烟。刑洲第一时间都没找到聂星然。
他心跳的又沉又重,脑子发晕。他对上了聂星然的眼睛,映着五彩的灯光,很冷淡。
明柯坐在另一张沙发,女生的大腿都放到了他腿上。
好像回到了还没认识的时候,他们在他们的世界,他在外面,连明柯也是。
这种强烈的分界线。
刑洲不自禁走进去,想去聂星然那里,但他周围坐满了,没有空隙。
刑洲看向聂星然。
聂星然还穿着校服,腿随意伸着,他应该是喝了酒,眼尾潮红。
这些男生女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刑洲的模样,还是像那一次一样调笑起来,“小哥哥,找谁啊?”
聂星然关了音乐,包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倒了杯酒,然后靠到沙发背上,慢慢喝,“怎么了?”
刑洲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没有不自在,只是担心地皱眉,“星然,别喝太多酒。”
这句话却像一下子点了导火线,聂星然本来平静淡漠的眼神猛地凶起来,“你管我喝不喝?”
“你是谁?”
坐在聂星然旁边的女生觉得不对劲,推着朋友站起来默默坐到别处。
聂星然还在发脾气,“你不会以为我让你亲两下就是喜欢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