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泽偷乐,没接话。
两人只好原路返回座位处,但就在落座的时候,慕容彦泽漫不经心的一瞧,登时眨了眨眼睛,遂即笑道:我说你腰里别着一根擀面杖干什么?
高铭这才发现他腰间别着的扇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换成了一根擀面杖。
慕容彦泽喜闻乐见的道:肯定是你刚才显摆的时候,那贼瞄上了你那把独特的扇子,别说他还挺有眼光,和咱们衙内审美一样。
高铭摩拳擦掌,将擀面杖拔出来,敲了下身后参随的脑袋,你就走在我后面竟然没发现?别忘了,你们可是专职保护我的啊。
参随揉了揉脑袋,委屈的道:衙内恕罪,小的真的没发现人太多了。
高铭颓丧坐下,痛心疾首的道:可怜我的羊驼,就这么被贼顺走了。
这时就听不远处一阵吵嚷,有人喊道:打架啦!瞬间聚集了一大堆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慕容彦泽站起来眺望,吩咐手下,去看看,打架的都叉出去。
高铭无心看热闹,还在痛心,其实扇子倒还好,我那扇坠却是块上等好玉。
有多好?我改天送你一个,我跟你说,赌场生意大好,我看回本指日可待。
高铭扶额,扇坠倒还好,我的羊驼啊。
慕容彦泽都气笑了,你到底是心疼羊驼还是扇坠?
正此时,就听身后花荣的声音道:这扇子是衙内的吧?
高铭一回头,迎面接住一把抛来的扇子,正是他刚才丢的那把。
而花荣则押着一个瘦削的男子,男子双手被花荣的发带反绑,但他的表情却不紧张,反而笑嘻嘻的,是我不小心,刚拿到扇子便出来欣赏,叫人给发现了。不过少侠好功夫,在下佩服佩服。
高铭没弄清楚状况,花荣,你抓的贼?
花荣道:我刚才见这人拿着一把扇子,扇坠和衙内的一样,我便觉得这东西不是他配有的,上去一问,他要逃,就将他逮了给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高铭却纳闷,你、你竟然记得我扇坠什么样?
第一次见到衙内时,衙内在国子监的校场佩戴的就是这把扇坠。
高铭记得当时花荣狠狠瞪了他一眼,可见那一眼还挺有质量,将他从头到脚记了个清清楚楚,连扇坠什么样都记得。
难道这就是武将的基本素质?一秒钟记住敌人的装备?
厉害厉害。
第14章
高铭笑道:刚才我还心疼这扇子呢,这么快你就还给我了。快坐下,今日定要好好谢谢你。
花荣只是将捆住的贼交给高铭的参随,我还有事,衙内不必客气,告辞。说完,象征性的一抱拳,转身就走。
要不要这么潇洒,当真做好事不求回报啊。
高铭追出一步,花荣,你的事,不知我能不能帮上忙?
花荣蹙眉,这
高铭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也不好勉强,那便算了,但若需要,你尽管开口,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花荣道:衙内客气了。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步子,叮嘱道:这人轻功了得,你们千万不要让他挣脱束缚,否则一旦让他自由,你的人恐怕再难追上他。
高铭认真的道:你放心,我一定派人看着他!
花荣想了想,又道:衙内,你身体都好了吗?
高铭笑道:那天本来就没大碍,只是又惊又饿,你走之后,我大吃了一顿就全好了。
花荣垂眸轻笑一声,确实是衙内你的风格。随即可能意识到自己不该笑,马上收敛了笑容,衙内留步,在下告辞。
高铭见花荣一边走,眼睛一边扫视场内,绝对是在找什么人,错不了。
在找谁呢?
不过,花荣既然不想让他帮忙,他也没必要多问。
高铭记得花荣的叮嘱,刚才那贼轻功了得,不出意外,八成就是
他得好好盘问盘问。
结果,高铭刚走回座位边,就看到自己的参随一脸的憋屈,手里攥着一个发带,身边哪里还有刚才那贼的影子。
高铭嘴角抽搐,花荣抓到的贼呢?
慕容彦泽道:不瞒你说,我低头喝了口茶,等再抬头就已经不见那人。还有,那根擀面杖也又被贼拿回去了。
高铭扶额,问那参随道:慕容公子没看见很正常,你呢,人可是在你手里抓着的?你也低头喝茶了?
那贼踩了下我的脚,我吃痛,低头揉了下然后,他人就不见了。
高铭真是一点脾气都不没有了,长叹一声,载歪在椅子上,罢了,这贼不是一般人,你们看不住也很正常。
慕容彦泽好奇的道:是什么人?
高铭便大声道:鼓上蚤时迁!音量之大,几乎在喊,他知道时迁肯定没跑远,就在附近看他们热闹。
慕容彦泽捂耳朵,那么大声干什么。
发泄心中不爽。高铭从参随手中抽过花荣的发带,叫贼跑了,我要是花荣也不会再帮忙了。
慕容彦泽道:不帮就不帮,难道缺了他还抓不住贼了,你既然知道这贼的名字绰号,拿他还不容易。对了,你怎么知道这贼叫什么?
都跟你说了,我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万般玲珑的衙内。高铭插科打诨。
慕容彦泽也知道高铭的秉性,说话真真假假,也没再追问。
待了一会,太阳太毒,高铭打了哈欠,今天的比赛不是十分精彩,我先回去了,还是在家吹凉风吃吃喝喝舒服。
慕容彦泽道:你不在,我也没什么意思,我也回去好了。
两人起身,沿着椅子后面的通道,往外走。
突然间,他俩迎面撞上一个人。
还是一个高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爹:高俅
其实也好理解,高俅就是靠一脚好球做得官,如今东京城内蹴鞠大赛办得红红火火,在这个没有直播的年代,他怎么会忍得住寂寞。
就算他爹此时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衫,戴着帽子和眼纱伪装,依然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在高俅的样子,寻常百姓并不知道,没有引起周人的警觉。
但高铭可不能不认,那可是他现在的爹,每天见面,彼此化成灰都认得。
高俅一直以为高铭在国子监读书。
高铭也以为他爹在白虎堂商量军机大事。
结果两人却都不务正业。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慕容彦泽也尴尬,看着高俅,嘴巴张了张不知该不该打招呼。
高铭的参随们自然认得自家主人,但这个场合,主人又一身便装,也不知该怎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