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麻嘉朝圣的船啊,你放心吧,我受你朋友所托,一定会将你安全送到的。
麻嘉,那是哪里?马植这海风不禁吹得他身上凉透了,连心都凉透了,他怎么跑到海上来了?什么时候才能着陆啊,什么时候停船?我下船!
到三佛齐会停下来补给,不过,你朋友既然托付我了,我一定会把你送到目的地。
什么朋友?!我没朋友,我被人陷害了!马植吼叫。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这艘船还会返航宋国的,你大不了再搭乘回来。
多久返航?
三年。
啊马植尖叫。三年之后,三国之间情形如何,根本无法预料,哪还需要他的出谋划策。
好了,不要叫了!这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到祷告的时间了,你敢出声的话,小心被这群大食人扔下船喂鱼。
马植这才发现全船已然肃静,都在为祷告做准备。
他不敢犯众怒,不再出声,缩到了一角,悲痛欲绝的想,三佛齐是哪里?麻嘉又是哪里?
瀚海碧波,帆船乘风破浪出海驶向千里之外。
高铭一手端着一盅酿好的蒸馏酒,一手在酒盅上扇了扇,一股冲鼻的酒味直钻鼻腔。
他满意地笑了,真不错。
他透过窗子,看着初春的湛蓝天空,不由得想,海上的天一定更蓝吧,不知道马植到哪里了,希望他的朝圣之旅快乐吧。
正所谓,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马植被送上了去往阿拉伯麦加的帆船,他的几个随从则扔到了宋辽边疆,他们没找到马植,也不敢深入宋国腹地,只得回国去了。
虽然把马植送走了,他献不了坑人的联金灭辽的策略,但不意味着就高枕无忧了。
恰恰相反,真正的考验才开始。
如何夺回燕云地区,并在辽金之争中保护宋国的难题,摆在了高铭跟前。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顺手将酒盅内的酒一饮而尽,沉默了须臾,吐舌头抽冷气,好辣!。
他想了下,重新倒了一杯,端着出了门,爹,我有好东西给你尝尝。
第127章
高铭笑嘻嘻地看着他爹, 不停的推销手里这杯酒,这是咱家自酿的酒,你尝尝。
高俅见儿子脸蛋通红红的,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大白天的,你喝了多少啊,就喝成这样?
刚才高铭心里想着辽金之事, 忧愁之下, 不小心把一小盅高度酒都喝了,所以现在脸色发红, 心里热乎乎的, 说白了, 整个人有点高兴过度。
我跟您说,这杯酒听我给你吹,呸, 不是吹, 是诚心推荐,琼浆玉液不过如此,是我潜心研究数载的结晶。说着,就往他爹嘴边递, 这么好的东西, 儿子岂能独享, 您也来一口。
高俅脑袋向后躲, 我自己喝,你先拿开点。光是靠近, 他都觉得呛鼻子,但是儿子如此孝心, 他怎么能拒绝。
不管味道如何,就冲儿子这份孝心,他虽然一滴没喝,但已经感到了这琼浆的甘甜。
高俅将酒盅放到嘴前,因为这酒盅不大,他也没多想,就张口直接喝了半盅。
高铭保持微笑,一动不动地看他爹的表情。
就见高俅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呆了,随即脸色涨红,咳,咳!表情扭曲,仿佛五官都走了位。
高俅抓起旁边的茶盏将里面的茶水都喝净了,指着高铭道:你想辣死你爹啊,你都往里添什么料了?!
就酒啊,只是我有独特的酿造技巧,味道更醇厚。高铭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是不是能大卖?
高俅一副嫌弃的模样,谁会买?大热即大毒!不会有人喜欢喝这种酒的
那可不一定,高铭觉得鲁智深跟武松肯定喜欢,梁山那帮嗜酒如命的人要是尝到这种酒,以后就沧海难为水,眼中再没其他酒了。
您刚才喝得太急了,还剩半杯,您再好好品品。高铭劝道,见他爹一副提防的模样,有点耍赖地道:爹,我好不容易酿造的,您给点面子尝尝吧。
高俅吸了吸被辣出来的鼻水,没办法,谁叫是儿子亲自酿的呢,确实得给面子,凝眉看剩下的半盅酒,心里一横,端起来喝掉了。
脖子抻了几抻,跟咽鹤顶红似的咽掉了,然后朝儿子摇头,摇着摇着,就眼皮发沉,单手撑着额头,口中道:辣得我心里难受,我跟你说,读书人小酌怡情,是不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的,我看啊,只有贩夫走卒,江湖草莽才会喜欢。
高俅的口味虽然不能代表所有士大夫,但和他观点相似的,绝不在少数。
高铭有些失望,扶着他爹起来,您要是不舒服,就去休息罢。
高俅头脑昏沉,叫丫鬟扶着回了卧房休息,高铭担心地一路跟着,等丫鬟们扶了他爹躺下,高铭放心地准备离开,却被他爹一把揪住衣袖,口中逼问道:臭小子,你跟我说句准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成婚?你是不是看中哪个有夫之妇,在暗通款曲?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儿子不成婚,又洁身自好,连女人的影子都见不着,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有相好的,只是秘密躲藏地下,只因对方身份高贵。
高铭摇头,爹,您醉了,就别说话了,赶紧睡吧。
高俅悲哀的猜测道:莫不是哪个官员的老婆?跟爹说,对方是什么官,你若是真喜欢,我想办法帮你一回,逼他们和离,成全你们。
真没有。
难道这个官员,咱们动不了?高俅坚持自己的想法,莫不是蔡京的儿媳妇?或者说哪个王妃?你啊你,真是,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中王妃,这是要掉脑袋的。
酒精的作用下,高俅自说自话。
高铭发现和他爹说不通,干脆也不解释了,您先睡吧,等您醒了,我就告诉您。
那说定了,你小子得告诉我。高俅指着儿子警告道:告诉你,你今年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随便给你娶一房,叫你哭都找不到调。
嗯嗯,我交代。
臭小子你交代个屁。我为了你操了多少心?假死、围困,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我就想含饴弄孙,怎么就这么难?我现在也没别的想法,你小子老老实实待在东京,娶一房好媳妇,生几个儿子给我带。高俅悲从中来,不停的念叨,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当上爷爷了?你啊,争点气啊。
不难不难。高铭连连应声,他爹这是解锁唠叨技能了?
给他爹掖好被子,放下幔帐,叫丫鬟们勤照顾点,转身出去了。
果然,他爹这种没经过梁山好汉们酒量锻炼的官员,就是不行。
完全经不住酒精考验。
像他自己,紧紧是有点发热,并没有其他状况。
突然,他的眼睛被人从后面蒙住,不用猜,从指腹的薄茧就判断出是谁了。
他掰开花荣的手,挑眼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吃。
太尉府上下都知道花荣的地位,他出入高家,就跟自家一样,不用通禀。
花荣期待地笑道:好吧,是什么。
片刻之后,花荣盯着眼前的酒盅,好东西,就是酒?